周粥不甘示弱地回,“我在这儿干什么应该跟苏先生没关系。”
苏柏熠嘲讽,“就这么喜欢?他回来才几天,上次还在努力追求中,现在已经拍上婚纱照了,火箭都跟不上你的速度。”
周粥道,“苏先生有时间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订婚宴,我们的事情,就不牢您费心了。”
两人的语气都是克制的平静,但话怼着话一来一回地交锋,似针尖对麦芒,相接的目光中又各自压着恼火和愠怒。
一个昂头,一个俯首,夏日的阳光穿过梧桐树的层层枝叶,倾泻而下,洒落到她的眼睛里,她的眸底生出斑驳的水气。
苏柏熠看着她眼神里的倔犟,想起顾靖川发的那条信息,钳制着她胳膊的手慢慢松了力道,他像是随口一提,“她姓柏。”
说完又觉得自己多余和她解释,语气又不耐烦地硬起来,“是我小姨,亲小姨。”
周粥顿一下,唇微微抿住,偏开视线。
苏柏熠不想她躲,抬起她的下巴,指腹摩挲着她唇角上一个不是很明显的伤口,半晌,还是问了出来,“他亲的?”
周粥使劲推他的手,根本推不动,她一赌气,话脱口而出,“不行?我们都拍婚纱照了,自然干该的都干了。”
苏柏熠眼睛扫过她光秃秃的中指和无名指,“你们都拍婚纱照了,他连个戒指都不给你买。”
周粥低声回呛,“要你管。”
她话音落地,身体蓦地一僵,周淮安正在和谁打电话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虽然有梧桐树做遮挡,不是特意看的话不会注意到他们,周粥还是紧张到一动都不敢动,牙齿不自觉地咬住下唇,唇角的伤口洇出淡淡的血。
她越紧张,苏柏熠心里的恶意越大,他直接抵进她一步,手掐上她的腰,头俯下。
周粥的鞋碾上他的脚,用气声发狠,“苏柏熠,你敢!”
“嘘,”苏柏熠的气息贴到她耳边,嗓音轻哑,“别再出声,不然,他会看到我在亲他的新娘子。”
他的呼吸沿着她的脸颊慢慢逡巡,周粥屏息到心脏都静了声。
周淮安正在和王琼淑通电话,余光扫到墙角交叠的身影,脚步微微滞住,只一秒,随后又重拾步伐,佯装什么都没看到,快步经过梧桐树,走远。
苏柏熠的唇停在她唇上一息处,两人同步的一起一伏间,双唇起了轻微的刮蹭。
苏柏熠喉结一滚,倾身欲近,周粥不躲也不闪,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你不是厌恶透了我,不让我再出现在你面前?”
苏柏熠停下,对上她的视线。
周粥眼睛弯一下,像是要笑,最终又没笑出来,“还是我又让你想起了谁,你才会又想对我这样。”
苏柏熠眸光生寒。
周粥没有畏惧,“你想说什么?又要说我不配和她比,我说过,我知道且清楚,您不用再重复,您可以再想点别的新鲜词儿。”
苏柏熠手上的力快要勒断她的腰,语气再平静不过,“照你这么说来,你之前每一次找我,都是因为想他了?”
周粥睫毛颤了颤,垂下眼睛。
苏柏熠蓦地笑开,“我确实小瞧了你,你这是把我当成傻小子来哄了。”
他笑着笑着慢慢敛起眼角,漆黑的眸子沉成凛冬寒夜里的冰湖,再没有一点儿温度,他松开对她的钳制,转身大步离开。
没了他胳膊的支撑,周粥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她靠着墙,勉强稳住,堆在眼角的泪坠下,她飞快地抹去,告诉自己,不能哭,要笑,笑不出来也要笑。
她用手撑着墙,想借力站直,背刚直起,走远的人又原路大步流星地返回,周粥被压回树干上,苏柏熠虎口钳起她的脸,直接咬上她的唇,没有半点疼惜的撕咬,咸猩的铁锈味迅速在口腔里充斥漫开。
周粥的手和脚都被他压着,没有任何回还之力,她只能咬他,她牙关一开,他长驱直入,劫掠掉她的呼吸,他只抢夺,根本不想顾忌她的死活,周粥呼吸不及,意识渐乱,无声推搡在他胸前的手也失了力气。
苏柏熠冷眼看着她所有的变化,手掐着她的下巴,最后再吮一下她唇角伤口上的血,然后将她松开,他连呼吸都没变,漫不经意地问,“他亲你的时候,你也能软成这样?”
周粥急喘气,狠狠瞪他。
眼眶泛红,瞳仁儿又蒙着水雾,她以为的凶狠,落到别人眼里,没有半点杀伤力,苏柏熠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语气温和,“你利用完我,还想着和他双宿双飞?我很好奇,到底是哪一点给了你错觉,让你觉得我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周粥偏头避开他的手。
苏柏熠将她的脸掰回来,“我把话撂在这儿,你想和他在一起也好,还是想和他结婚也好,你都尽管去试试,你可以看看你们最后的结局能不能和圆满沾上半分的边。”
周粥眼眶更红,“你什么意思?”
苏柏熠不急不缓道,“我拿你是没办法,我对他可没有任何顾虑,哪怕有老爷子给他保驾护航,有些手段我只是懒得用,你最好别再挑战我的忍耐力。他现在要是你男朋友,去和他说分手,他现在要是你—”
他停住,低沉的声音里多了些压也压不住的狠,“待会儿就去和他办离婚,别等到明天。”
周粥轻嗤,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以为你是谁?”
苏柏熠笑了笑,“我不是谁,你也可以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儿,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听一听,省得大家到时候都麻烦。”
他在威胁她,明明白白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