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和绝望的神经在身体里膨胀,让叶伏秋浑身发烫。
可是她知道。
追不回来了。
她什么都丢了。
昨天绚烂的军训晚会,吹在脸上的自由的风。
她原本都看见了,向往生活的大门。
今天一回头才意识到。
什么崭新人生啊。
她背后的世界,不还是烂得垃圾一样吗?
叶伏秋追到门口,突然停了步子。
双手脱力,背包掉在地上。
眼泪也顺势滚落。
她撑了一整天的情绪在这瞬间坍塌,终于冒出了十八岁女孩在无助时刻该有的哽咽声音。
叶伏秋伸出双手去擦,可眼泪却怎么都擦不完,抽泣得难辨哭笑。
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会弄成这样……
“够狼狈的啊。”
熟悉的懒散嗓音在前方响起。
叶伏秋擦泪的动作一顿,足足静止了好几秒。
她一点点把手放下,不敢置信地抬眼。
泪眼模糊的视线前方,门外面——
明明在晚上,男人全身却像镀着层光边。
敞领衬衫和宽松西裤是他的标志。
刚刚还嚣张的摄影男此刻被揍青了脸,被祁醒一手拎着,倒在地上浑身灰土,像是被一路拖过来的。
摄影男使劲挣扎,却难以抗拒对方单条迭着青筋的结实手臂。
祁醒修长的手指玩转她的身份证,悠悠道:“让你老实待着。”
他看向她:“你偏给我跑这么远。”
明明是威吓的话却没什么力度,祁醒紧盯着她簌簌落泪的小脸,勾唇:“我算看出来了。”
“叶伏秋,你是真不把我当回事儿。”
不知为何。
看见他,所有委屈,所有绝望像被海掀翻的船。
叶伏秋鼻子刹酸,彻底哭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