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格局,雅涵又再度回到了那个诊疗室。
「你是之前看过的那个人……你是医生吗?」雅涵试探地问。
听见雅涵的回答,男子像是突然来了精神。
「对,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你说之前看过我,是什么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吗?」医生拿起了纸笔,顺手拿了个杯子放到身后的咖啡机就按下了冲泡的按键。
主治医生?雅涵想起了先前看见的病歷。
「什么时候?我跟你说我的同伴不见了,然后你突然叫出我的名字,我那个时候很慌乱……」雅涵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明,他为什么又出现在这个地方。
医生愣了愣,像是想起了些什么,「所以,你还跟你的朋友们被困在那里?」他用纸笔迅速地书写着。
「对,发生了更多更离奇的事……我还发现了我的病歷,上面写我有解离性人格障碍?」
「是的,你的一位朋友和你一样,你们都认为你们另一位死去的朋友还活着,但实际上只是你们一直在和记忆中的他对话而已。」
「你是说蓉蓉吗?他在这里吗?」听见医生的话,雅涵连忙追问。
「他的情况已经改善很多,已经离开这里了,他还经常来探望你,你不记得吗?」
「我不知道你说的,我今天是第二次看到你,我刚刚还在那间诡异的民宿,现在只剩下我跟智伟,其他人都不见了,还有人死了……」
雅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尽可能地把他在民宿发生的事,还有知道的情况都说给了眼前的医生听,虽然也不知道医生帮不帮得上忙。
「确实是很离奇的体验,听起来你对你那位死去朋友的认知是很重要的关键,所以你还没有想起相关的事吗?」医生已经换了张纸继续书写记录着。
「我只从旁人的角度听见了事情的概括,但就像听别人在说故事一样,根本没有实感。」
「那看起来你其实并没有真的想起来,你所听见的是旁人的记忆,而不是你自己的。」
「我也不想要这样啊?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蓉蓉也一直要我想起来,到底要怎么做才行!」像是发洩似的,雅涵的语调渐渐高亢了起来。
「我也不确定该怎么帮你,不过看样子你们似乎在那间和这里格局相同的民宿探索好一段时间了,你还提到总是有一些指引你们前往下个地点的暗示或线索,你要不要试着顺其自然看看?你接下来应该还要去什么地方?」医生试探地问道。
面对医生的提问,雅涵的脑中一片空白,他才刚找到他的药单和那份日记,就突然出现在这个诊间,他甚至不确定该怎么离开这里。
还在思考的时候,雅涵再度听见了那段熟悉的旋律响起,他整个人绷了起来,紧张地打量四周。
「怎么了吗?」察觉到雅涵的异状,医生关心地问道。
「你没听到吗?就是这段旋律!每次那个怪物出现前都会响起的这段旋律!」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我没听见任何特别的声音,你在这里是很安全的,你能试着冷静下来继续跟我对话吗?」
雅涵眼中的诊疗室渐渐地开始风化,从房间的边角开始化作粉尘消散,而在消散之后的则是空白的虚无。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里要消失了吗?」雅涵恐慌地喊着,四周的景色不断地飘散,整个诊间逐渐只剩下他的落脚之处和眼前的医生。
看着雅涵的反应,医生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希望下次与你再见时,你能够逃离那个地方,祝你好运。」
医生的话语渐渐地在雅涵的意识中淡出。
「雅涵!雅涵!你还好吗?」智伟焦急地呼喊着,从刚才他就发现雅涵的神情恍惚,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
「智伟?我回来了?我、我没事,只是好像又看到一些幻象……还是我想起了什么呢?」刚才发生的事,和那名医生的对话,仍令雅涵感到困惑无比。
那究竟是幻觉,还是他记忆中曾发生的事?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交错的现象?
把自己和医生的对话以及蓉蓉帮自己拿药的事都告诉智伟后,他也陷入了沉思。
「听起来那或许真的是你曾经和医生对话的记忆,而且这样听起来,倩蓉其实一直都记得当初发生的事,而且还想尽办法瞒着你不让你想起来。」他推论道。
「为什么蓉蓉要这么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雅涵试着回想起上大学前和蓉蓉相处的日子,这才发现那竟是一大片的空白,因为他长年健忘的毛病,很多事情都是蓉蓉提醒或补充,他就当作是那么一回事了。
「雅涵,我在想,也许我们几个人会凑在一起是有原因的。」智伟突然开口道。
「什么意思?」
「婉柔之前不是提到有人寄信给他,想改变自己的话,就带明萱来这间民宿度假吗?其实我也有收到一封匿名信,说是让我来这个民宿住上一晚,就能够明白当年发生的事。」
「你是说有人故意把我们几个人约在一起,就为了釐清当年的事?」
雅涵突然想起蓉蓉消失之前提到的那个「他」,难道整件事情背后早就有人安排好了?
「当年昀庭的自杀还有你跟倩蓉的休学,一直是我心中挥之不去的一段阴霾。我跟昀庭是因为在音乐教室练琴的关係才变熟的,那真的是一段很快乐的时光。」智伟突然别过了眼神,似乎想起了某个花季少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