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都下去。”
&esp;&esp;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喘,修罗场虽精彩,但他们无福消受。
&esp;&esp;这声指令像如蒙大赦,餐厅里的佣人一刻不停的鱼贯而出,生怕殃及到自己。
&esp;&esp;裴洛没再出声,只将大掌覆盖在裴醒知纤细的手腕上,一点点收力紧缩,看着她隐忍倔强的咬紧下唇,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直到裴醒知再也承受不了才终于松开了手。
&esp;&esp;得到解脱的裴佑慈迅速离开二人之间,明明离母亲只有几步距离,却好似用尽全力才爬出这深潭地狱。
&esp;&esp;裴夫人将失而复得般的女儿揽进怀中,却感觉不到任何轻松,她深深为裴醒知感到担心,裴醒知她管不了,裴洛更是不可控,今天恐怕没那么容易化解这场风波。
&esp;&esp;“裴洛,你要带妹妹去哪儿!”
&esp;&esp;正当陷在情绪起伏里的裴夫人还没缓过神来,裴洛已经冷硬的拉着裴醒知离开餐厅,女儿费力反抗的背影令她心都揪了起来。
&esp;&esp;即便只有裴洛能管教得了裴醒知,吴矜纾还是舍不得让她受苦,这一带走怕是一定得付出什么代价才行。
&esp;&esp;“你们吃吧,我们一会儿就下来。”
&esp;&esp;不顾裴醒知的挣扎,裴洛一把将人抗在肩上往电梯走去。
&esp;&esp;“裴洛,妹妹还小,你不可以动手!”
&esp;&esp;裴夫人还想追上去,急切的在后面喊着,深怕儿子一动怒让裴醒知受伤,却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管家拦了下来。
&esp;&esp;“夫人,少爷有分寸的。”
&esp;&esp;“是啊,妈妈,哥哥肯定有数的。”
&esp;&esp;裴佑慈也顺势攀附上吴矜纾的手臂,不让她再多追一步。
&esp;&esp;吴矜纾心里挣扎良久,最终决定听从劝阻。
&esp;&esp;裴洛确实有分寸,可那只限于对方能听得进他好好说话时。
&esp;&esp;她还记得裴醒知十三岁那年,裴洛第一次对她动用家法,后半夜裴醒知高烧不退,她守了一个晚上才终于好转,如果再经历一次她真的会受不了。
&esp;&esp;于是吴矜纾催促管家道。
&esp;&esp;“你快去盯着,不可以让裴洛再对醒知动家法!”
&esp;&esp;空阔的书房里跪着一个倔强的背影,膝下软垫放置的位置,也和十年前如出一辙。
&esp;&esp;这间裴醒知出入最多的地方,也是她这辈子唯一受苦的地方。
&esp;&esp;“知错了吗?”
&esp;&esp;显然,当事人并无悔过,事情是她做的,断然没有后悔的道理。
&esp;&esp;傲慢的少女不愿开口,裴洛也不逼迫,转身取了放在书架正央的家法。
&esp;&esp;森严的戒尺轻轻抵了抵桌面,昂贵的地毯上响起微不可闻的脚步声,最终,一双光洁锃亮的皮鞋出现在裴醒知的眼前。
&esp;&esp;“抬起头来。”
&esp;&esp;圆润分明的下颚轻轻上扬,黑亮狭长的狐狸眼一瞬不瞬的看向她一生的向往。
&esp;&esp;红唇轻启。
&esp;&esp;“要我说什么?”
&esp;&esp;裴洛转身走了几步,解了脖子间的两颗扣子,拿起桌案上的酒杯喝了一口,裴醒知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着他宽厚的背影猜测他的想法,可从来都猜不透。
&esp;&esp;剪裁得当的衬衣将裴洛健壮的体格完美展现,露出一截附着青筋的坚实手臂,裴醒知还小的时候,就是被这样一双安全感十足的双手托举在他怀里的。
&esp;&esp;“要罚就罚,罚完了我好趁着天亮下山。”
&esp;&esp;这个万事全凭自我的妹妹从来没让裴洛省过心,以前只觉得是些无关紧要的任性,现在倒真让他感到一丝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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