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徐映瞥了司机一眼,说,“送医院,好好赔偿。”
车队走了。
黑夜中,只剩下车、周徐映、贺谦,还有无尽绝望。
荒无人烟的郊外,一片漆黑。风吹过树隙时沙沙作响,还有夏日的蝉鸣声,流水淌在石头上的撞击声。
一切的声音在贺谦的耳中变得空鸣起来。
周徐映一把将他扛起,走向丛林深处……
贺谦失神地忘了挣扎,身体僵硬。
一道冰冷清冽的声音,带着疯狂的语调在贺谦耳廓响起。
“贺谦,逃跑很有趣?”
“嗯——?”
长长的尾调,带着病态的哑笑。
贺谦被吓得冒冷汗,身体紧缩,僵硬的颤动,发白的脸因痛苦而狰狞着,却连个气音都无法从唇齿间挤出。
……
贺谦从回忆中出来。
他神色木讷地跟着周徐映下车,手紧紧地抱着军训服。
贺谦面色窘迫。
他揣着军训服,大一新生。
周徐映西装革履,上流人土。
这样的两个人出现在酒店里,会产生什么样的无端想象,贺谦心里清楚。
无疑是,大一新生初入大学就被包养!
周徐映单手插兜,衬衣袖口被蹭起,百达翡丽手表露出一截。
周徐映走到监控区域前脱下西装,直接盖在贺谦头顶,单手揽着人的肩膀往电梯里走。
一片黑暗中,贺谦的身体略显僵硬。
进入电梯时,周徐映将落在他肩上的手抽回,贺谦背抵着电梯门,面前窥见的少许光线被一道阴影遮盖。
“叮!”
电梯抵达顶层。
周徐映揽着人走到套房门口,滴滴两声,房门被打开,贺谦立刻钻入屋里,周徐映紧随其后,夹着卡的手插入卡槽。
贺谦回头看着他的动作,略显困惑。
他扯开领带,“我定了半个月。”
周徐映的意思是,贺谦军训期间都可以住酒店。
贺谦将衣服放下,识趣地去洗澡,浴室里,平放着两件丝绸睡衣。
这半个月,周徐映大概也会住这。
贺谦洗好澡走到床头柜前,拉开抽屉,里面赫然躺着一个瓶子,和许多彩色方盒。
一切都是如此周到。
贺谦认命地拿着瓶子走到沙发上,微仰起头。
水珠顺着眉眼滴挂到唇瓣,唇齿微张,薄薄的水珠滑到下颚线,摇摇欲坠。
周徐映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面色酡红,长腿交叠的贺谦有些失神。
他隐忍地吞咽着唾沫,单手解开表扣,进了浴室。
出来时,周徐映黑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他用手将发丝后撩,露出凌厉的侧廓,吊灯的光洒下,将房间内景切成一个个光片。
周徐映的侧脸一半埋在阴影中,棱角分明的脸在光影陆离的暖灯下,英气十足。
他挑来视线,看向跪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耳根红透的贺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