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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舒……别走。”
顾星舒脸色倏地一变,他僵着身体不敢再动弹,因为楚萧的胳膊搂住了他。
良久后那人没再动作,顾星舒这才轻轻吐了一口气,而眼眶却不知不觉红了。
原来,在他睡着的时候,也会梦到自己吗?顾星舒忍不住想,是不是楚萧心里其实还是爱着自己的,只是,他有不得行的苦衷才会那样做呢?
不会的,楚萧不会爱他的。
顾星舒翻了个身背对着楚萧,眼眶湿润,泪珠再次汹涌而出。
楚萧情深似海,却唯独对顾星舒无动于衷。他内心明白,自己不过是一枚有用的棋子,一旦价值耗尽,便无足轻重。
因此,当他为楚萧荡平叛乱、收复失地之后,他的命运便注定是死亡。因为他是顾星舒,只因他一厢情愿地想要为心爱的人稳固皇位,便落得个被万箭穿心的下场。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荒谬绝伦,哪有君主会迎娶一位男皇后?
楚萧好像在找热源,又往他身边靠了靠,这次甚至搂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后颈,轻声说着梦话:“别走……我好想你。”
别走,我好想你。
顾星舒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在“我想你”这三个字的强大攻势下,他输给了深沉的情感,输给了自己那颗总是重情重义、从不记仇的心。
他渴望立刻推开楚萧,给他几拳,严厉警告他远离自己的生活。然而,他的手臂却始终无法抬起,他贪恋此刻的拥抱,即便楚萧是在认错,甚至是在梦中,他也愿意成为这个人的替身。
而在顾星舒看不到的背后,楚萧是睁着眼睛的,他根本没睡,刚才的话也只是试探顾星舒。
所以不论是顾星舒此刻颤抖的身体,还是听到他喊“小舒,我想你”时突变的脸色,都被楚萧尽收眼底。
他听着怀里的人悄声呜咽,手不自觉的又收紧了几分,心中忍不住在想:真的是你吗?
这个人,真的是顾星舒吗?
那日顾星舒醒来,楚萧已经走了,文祖福还在鼾鼾大睡,他将缠在他身上的手脚挪开,摸了摸旁边的位置,早就没有了体温,但那种感觉,顾星舒还能感觉到。
没过几日,李顺德鬼鬼祟祟又出现在墙头,这次顺滕不在,顾星舒倒是看到了。
李顺德大概也有些尴尬,坐在墙头将手里的一个包裹给他,说是他家爷让转交给顾星舒的。
楚萧给他的东西?
送走李顺德,顾星舒拿到屋里才打开,一看里面赫然在目的是一条上好的狐裘。
这狐裘是裘衣中最为珍贵的,原因在于,狐裘很是珍贵,它并不是一整张狐貍皮制作的,而是集腋成裘,只取狐貍腋窝部分的绒毛,这种狐裘颜色纯白,又轻又暖,亦称“狐白裘”①。
这种顶级狐裘,唯有皇室贵族得以穿戴,它不仅是一件奢华的服饰,更是尊贵身份的显着标志,彰显着穿戴者的尊崇与高贵。
顾星舒摸着那松软的绒毛,心被狠狠扎了一下,楚萧送他这个,是因为……是因为顾衡长得像自己,还是真的只是赠他一件取暖之物?
过年宫中也有设宴,顾守恒不能在家吃年夜饭,虽少了家主,却也热闹。
顾诞从腊月二十一便开始休假了,顾守恒不在,他就是家里的主心骨,忙出忙进。顾平一天到晚不见人,忙着和崔桦开店,顾星舒又是个病秧子,这家里没一个能省心的。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年夜饭,女眷们早早带着孩子下去休息了,兄弟三人坐在一起痛痛快快喝酒。
在顾星舒印象里这还是三人第一次喝酒,平日里不是大哥忙就是二哥寻不到,只有他一个吃闲饭的天天待在府上。
其实他除了会打仗,其它还真不会,如今天下太平,他们做武将的除了卖艺还真没什么合适的活。
好在家里还算富裕,养得起他这个废物。
“三弟,听说前两天有人送了你一件狐裘?”
顾星舒倒也不否认:“没错,大哥若是喜欢拿去便是,反正我在家也用不到。”
顾诞喝了酒也没平日那么严肃,含笑道:“哥哥只是随口一问,可不是想要的意思。”
“衡儿当然知道了哥哥并非此意,弟弟只是想确实用不到,放着也浪费。”顾星舒没用那件狐裘,相反他很厌恶那个东西。
“三弟,你怎么不说给二哥穿啊?”顾平不满道,“二哥平日白疼你了。”
顾星舒失笑,挽住顾平的胳膊轻轻一摇:“二哥你有二嫂准备的,自然是用不到了。大哥在军营里用得上,若是二哥真喜欢,那衡儿再去求一件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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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顾平这才满意,哈哈笑了起来。
顾诞看了眼顾星舒,又漫不经心问道:“衡儿,我听说这白狐裘可是上等物,你这个朋友,是什么人?”
楚萧来顾府两次都是翻墙进来,翻墙出去,府里除了顾星舒院子里的人知道,其余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更没见过他的人。
以顾诞的级别没见过楚萧,也见不到,所以告诉他也无妨。
“是文老板朋友,听说在京城做生意,家底丰厚。”
顾诞这才放心不少,他道:“怪不得能有那么好的东西,在大楚能用得起这东西的不是帝都里住着的人就是达官富贵们,我们家这条件是用不起的。”
顾星舒当然知道了,楚萧送他这件衣服不论是什么样的心思他都不要,他顾星舒不是谁的代替品,顾衡也不是,他就是他。
“大哥放心,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朋友所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