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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舒想,迟早要与他摊牌,只希望此行能够顺利,不要殃及了无辜百姓,放下一切仇恨,他倒是很期盼与楚萧的八月江南之约。
全无睡意,顾星舒心里还有一件事情未了——文祖福与曹子秋。
“顾三郎!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三天两头就要大病一场,这怎么又着凉了?别人说你是三小姐,我看啊,如今你还真成了娇滴滴的三小姐!”
文祖福一见面不给顾星舒说话的机会,站在床头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曹子秋掏了掏耳朵,无奈叹息一声,看着顾星舒一脸的无辜样,他只得亲自堵住了文祖福的嘴。
“呜呜!嗯嗯呜呜!”
“三郎,你别理他,这么着急见我们,可是有急事?”
顾星舒感激地看了眼曹子秋,正色道:“马上立秋了,你们在冀州也玩了这么久,我想让你们今天就出发去平江。”
“什么?!”文祖福闻言拍开曹子秋的手,怒喊一声,“顾三郎你什么意思?上次也是赶我走,这次也一样,你还把我当兄弟吗?”
顾星舒看了眼曹子秋,眼神里充满了祈求。
“福哥,先听三郎说完。”
文祖福瞪着他哼了一声才闭嘴。
“……文老板,三郎有你这般好友已是烧高香,可我不能无辜带你卷入这纷争中。”
顾星舒从来没告诉过文祖福他们现在留在冀州是因为什么,文祖福也从不过问,但现在这两人必须送走。
因为这是他这一世最好的兄弟。
“我实话告诉你,我现在干的事情若是被人发现,脑袋有可能随时随地搬家,我不用说,你也知道我在替谁办事。皇上登基十年,段国公里外渗透,真正的权利比楚萧还大,利害得失,我不用再多说。”
文祖福眼眶渐红,瞪着顾星舒良久没说出话来。
其实这段时间他也隐约听到崔桦与那位刘大人说的一些事情。帝都的事情他不懂,可他认识当今圣上,还和他拜了把子,他是个商人,经常混迹在帝都贵权群中,知道段国公的野心不小,有些事情他不能掺和太多,也不可能让他掺和进去。
“……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顾星舒与他对视一眼,浅浅一笑:“暂时不能走,但……文老板,我一定会去你家喝上等好茶,你且等着我便是。”
话已至此,文祖福多说无益,他虽笨,但长脑子。
从他发现楚萧看顾星舒眼神不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两人之间,不论谁是谁的替身,他们外人,根本说不清楚。
文祖福走的时候顾星舒让春竹也走了,因此小丫头还哭了一场,最后被顾星舒厉声训斥了几句,这才不情不愿收拾跟着走了。
顾星舒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一定难以掌控,文祖福手无寸铁之力,留在这里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没法给文家人交代。
顺藤摸瓜是深夜才回来的,本不想打扰顾星舒,却没想到他压根就没睡。
“公子,已经很晚了。”
“无妨,你们没回来我也睡不着。”顾星舒给俩人倒了水,问,“怎么样了?”
“我们今天在街上散播了谣言,如果不出意外,就这两天就会有人来找公子。”
“干的不错,这两日你们好好休息,我不在有事找二嫂商量。还有,在刘大人面前不可提起任何关于顾将军的事情。”
顺藤摸瓜点了点头,顾星舒便吩咐他们早点去休息。
他让俩人散播的谣言正是崔桦所担心的事情,长得神似顾将军的人出现在了冀州,那么藩属头领若是知道了,定会瞒着周成率先来见自己,不论是不是纳达尔玛。
这个时候再给周成制造一点麻烦,那么他便有时间和纳达尔玛盘旋了。
前提是纳达尔玛对他没有杀心。
顾星舒的布局可谓精心策划,天衣无缝,然而他似乎遗忘了一个关键因素——远在帝都的段峦统。此刻,他正处于明处,每一步行动都未能逃过段峦统的锐利监视。甚至可以说,他对段峦统的势力根基了解甚少,不知其盘根错节之深。
接下来的几日他便拿着文祖福留给他的钱财大肆上街采购,不过三日顾星舒的阔气公子名声已经传遍了整个冀州。
正好顾星舒又借着这个机会让顺藤摸瓜去偷东西,而偷的还正是那冀州首富宋智的岳丈家里。
顾星舒交代,不论什么东西,厨房里的菜,书房里的字画,卧房里的衣服,反正见什么拿什么,拿回来直接交给崔桦与刘文韵,随便他们怎么处置。
很快此事引起了首富的不满,来到周大人府上让他帮忙捉贼。
周成少不了拿人家好处,所以即使现在段峦统交代过不要随意动兵,他还是派了几百名士兵帮首富家捉贼。
这晚,顾星舒吃过晚饭后上街散步,大概是突然想解手,于是去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准备释放。然而还没等他走到地方,忽然眼前一黑,接着人便晕了过去。
修文
当他再度醒来,已迷失于未知的所在。他尝试着动了动肢体,眼睛勉强睁开,只见四周漆黑一片,口中塞满了白色的布料,双手被束缚于背后,连双脚也未幸免。
经过一段时间的无效挣扎,顾星舒最终放弃了抵抗。他细心地感知着周遭的环境,阴冷而潮湿,绝非寻常住所。正当他陷入沉思之际,门被缓缓推开。
这么快就有人来了,看来这些人也很着急见到他。
顾星舒竖起耳朵听着,那些人说的话他自然听不懂,但大致意思听的懂,毕竟他上辈子与藩属人恶战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