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望把双肩包挎在右肩上,问温卿山,“东西拿好了吗?”
温卿山下车前又摸了一遍防晒霜,然后戴上帽子,拿了件薄外套走下来,“拿好了,你包重不重,需要我帮你分担一点吗?”
贺北望单手插兜,好笑地看着面前清瘦的女子,“你的脚踝没我胳膊粗。”
“瞧不起我?”
“那倒不是。”贺北望轻拍她后背提醒道,“走左边。”
“东西我来背,你负责玩就好。”贺北望说。
贺北望提前告诉过她今天有十几个人要一起露营,所以她理所当然的以为,大家也会一起逛鸣沙山,没想到取完门票后,她才知道只有他们两个人。
“其他人不来么?”
“他们早就玩过了。”
温卿山歪头看着他,“所以你是特意陪我来的。”
贺北望领着她去检票,“你可以这样理解。”
“要看月牙泉全景的话,我们得爬到鸣沙山上面去。”
“行。”
贺北望低头看着她的绑带式凉鞋。
“鞋子,不对么?”温卿山问道。
“也有不少人穿拖鞋爬,如果待会儿你觉得不舒服就告诉我,我有带鞋套。”
“好。”
黄沙大漠中,一条狭长的梯子从沙丘的底部延伸至鸣沙山顶,一眼望不到头。这会儿快到中午,沙子踩上去柔软有温度,再过一会儿估计就会烫脚了。
搭在沙里的梯子比较窄,无法两人并行,于是贺北望就走在了温卿山的身后,而他俩的身前身后都是密密麻麻的行人。
置身于沙漠中,满眼望去没有别的景观,只有起伏的沙丘和碧净长空,色彩是单一的,美得荒凉又落寞。
温卿山正低头看着梯子,贺北望的声音传来。
“卿山,看右边。”
一排骆驼载着人从沙丘上慢悠悠地路过,驼铃声在风中清清凌凌地响起。
“想骑吗?”
温卿山摇摇头,然后反问道,“你去过云南的茶马古道吗?”
“去过,但我没骑马。”
“我骑过。”温卿山说,“去的时候是旅游旺季,我和家人排了很久的队,骑马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云南的七彩日落,日落很美,但我身下的马累到蹄子都打滑了好几次,还有牵马的老伯,鞋都磨破了。听他们说,他们从早上八点多就牵着马在古道一圈一圈地走,马走了多少圈,人就跟着走了多少圈。”
“都是为了生活。”
“对,游客多,至少他们也能挣钱,我问了一个老伯,他说,只要有钱,多辛苦都无所谓,后来我给了他小费,他推脱了好几次才收下。”
贺北望听到她渐弱的声音,他大概能想到女子不骑骆驼的原因,“所以,你不会在人足够多的时候,去给他们增加负担,是吗?”
“是的。”温卿山说,“如果没什么人,我会去支持一下他们的生意。”
或许是心思放在了别处,温卿山没有注意脚下的梯子,落脚时不小心踩了个空,脚陷在沙里的那刻,她的身子也失去了平衡。
但预想中的狼狈摔倒并没有到来,她歪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