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蒋曜就倚靠在门口,听见声响,掀起眼皮神情晦涩不明地盯着他。
“吓我一跳,”段添捂住心口,“我还以为你回家了呢。”
蒋曜没说话,视线跟着段添看他走到厨房接水喝。
段添一口气喝完,突然腰间一紧,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颈侧。
……
厨房,沙发,浴室,洗手台,落地窗,卧室。
蒋曜揩去段添眼角的泪,嗓音暗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尿就尿了。”
段添整个人陷进无意识地沉沦里,在天泛着鱼肚白透过窗帘洒进卧室,他听到蒋曜在他耳边说。
“我爱你。”
番外
五年后,段添从kpl赛场上退役。
很多人都说,电竞选手其实就是吃青春饭,全盛时期就在那几年,后续的伤痛接踵而来,手腕儿的腱鞘炎,脖子的颈椎病,这些都会影响战队的比赛。
段添的颈椎病已经有几年了,从十七岁加入wk开始,他的颈椎就开始承担日夜训练的负荷,直到打了五年的职业,才终于坚持不下去,在医院疗养。伤痛的不止他一个人,甚至当年和他一起当队友的其他四个人,都因为过大过小的伤病退役,最后陪他在wk待的最久的,还是蒋曜,不过蒋曜已经在去年宣布退役了。
他当了wk一年的队长,身边是四个年少的新面孔,还好,十八岁的少年永远有勇往直前的热血和勇气,在临近段添退役时,wk获得了冠军,算是为他的职业生涯画上一个没有遗憾的句号。
以前你要问段添,你的理想是什么?段添会回答说,打职业赢冠军。现在你要问段添,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想去新西兰养牛。”段添在退役时面对记者的提问回答说,引得现场内外的观众哈哈大笑。
只有蒋曜站在台下,饱含泪光地看着手捧冠军的爱人。
新西兰允许同性恋领证,他还记得很多年前他开玩笑对段添说,等打完比赛,咱俩就去新西兰结婚吧,那时段添怎么回答来着?
哦,好像是如果不分手就行。
这么多年,他俩感情一直挺稳定的,架当然也是会吵的,不过都是一些生活上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不至于闹到分手的地步,不过蒋曜觉得归根结底于他俩都不是暴躁的人,在感情上你包容我我包容你,就这么平平淡淡又温馨地度过了好几年。
现在他听见段添想去新西兰养牛,没忍住从胸腔迸发出感慨地笑声,在裤兜里,他手指摩挲着棱角分明的戒指盒。
在去新西兰之前,他俩去了一趟北京。
段添还好在手机上提前问过陈千歌,他忙于比赛,一直都没有时间再去塔寨村转一转,好不容易退役想去履行和陈千歌看花的承诺时,陈千歌已经没在四川了,调到了北京中科院工作。
到北京那天,陈千歌还没下班,是靳子桀来接的他俩,而那天恰好又是陈千歌的生日,靳子桀买了菜打算在家里弄,也就没有在餐馆里吃。
段添来到陈千歌和靳子桀的家惊叹了一瞬,简直就是他理想中的小窝,他们房子买在郊区,独栋小别墅,带花园的那种,夏季开的花种多,小花园打理的特别漂亮,还养了一只猫一只狗。
陈千歌回到家拉着和段添聊天,靳子桀在厨房忙活,由于做的菜品太多,蒋曜上去帮忙打下手。
“去新西兰结婚啊,”陈千歌讶异道,“跑这么远?”
“啊,因为想领证。”段添抿唇笑。
“可以,我和桀哥还没想过这方面,我俩工作太忙了,”陈千歌说,“那你退役之后想过干什么吗?”
“开家店做生意吧,关于吃喝那方面的店,”段添说,“之前想留在基地当青训教练,不过身体遭不住。”
“伤病太多了是吧,”陈千歌说,“做生意不错,你当老板做着数钱就行。”
“还不知道能不能开活呢。”段添笑着说。
“能!必须能!”陈千歌拍拍段添的手,鼓励他说。
“对了陈哥,”段添看着陈千歌说,斟酌地开口,“我其实挺想你来新西兰参加我的婚礼的。”
陈千歌弯眼,段添的头发已经不似年少那般粉色了,而是如墨的黑发,面容成熟了很多,不过他觉得段添还是很可爱,他轻哄段添说,“我请假来,嗯?”
“啊,请假就算了吧,”段添惊恐地摆手,“没事儿没事儿,我到时候给你打视频。”
“吃饭了。”靳子桀从厨房探出头说。
“好嘞,”陈千歌起身,勾了勾段添的下颌,“你婚礼那天,记得把捧花扔给我,即使我结婚了哈哈。”
从北京回来后,他和蒋曜又去了趟海南,可惜花雅这次没能当他们的导游,也没有租到花雅负责的民宿,甚至段添有一种错觉,花雅好像离开这座海岛很久了。
他发给花雅的消息杳无音讯,对方的朋友圈也只是一条白线。
而那家“这是一家奶茶店”,现在也被改造成了其他店铺的门面。
段添有些失落,他发现人越长大,有些距离就会越拉越远,他惯常会记住在他的人生中温暖过他的人,在潜意识里,他希望他们永远开心幸福。
“别担心,花雅可能是换号了没来得及说,现在这时间,他应该在远方的城市工作呢?”蒋曜只能这样安慰他说。
但愿如此吧。
当然不止花雅跟他断了联系,还有开心哥,他记得五年前他第一次站在世冠的舞台上夺冠的那个夜晚,开心哥给他发了一长串信息。
抱歉阿duan,因为学业的原因我无法再和你一起打游戏了,我不会参加高考,父母有他们的选择,把我送出国读书,很感谢你对我的陪伴和鼓励,希望你在打职业这条路上乘风破浪,一路长虹,祝你天天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