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铁没说话,对他如此义气的言似乎也没怎么动容。
或者说他也不意外,他知道王忠汉是个好娃。
迟铁脸颊刚毅弧度隐约软化了些,突然就想起从前在那个小小的山村,总追在自己屁股后面儿跑的小毛娃子。
冒着鼻涕泡儿,脸蛋子上顶着两团红皴叫:“铁哥!”
“你真牛逼!”
“你那拳头就跟你家铁铺的铁疙瘩一样嘿嘿。”
“铁哥铁哥,你说咱都吃棒子面儿,我长大了也能跟你一样牛逼么?”
然后迟铁就会绷着脸、几近叫人看不出地隐隐牵唇,抬起长满茧的大手呼噜他脑袋瓜儿。
骂他:“小娃子毛长全了么。”
“不许说脏话。”
“诶铁哥,酒你要的?”
王忠汉看伙计慌慌张张地上了一碟子拌三样儿,又撂下一瓶牛二问了一句。
迟铁这才思绪中断,抬抬眉梢儿:“甭装。”
“我见过你喝酒。”
“嘿嘿嘿。”
王忠汉龇牙咧嘴地笑,搓搓手俩眼亮晶晶的。
“说起来我真是好长时间没喝了挺馋的。”
“嗯。喝吧。”
迟铁从篓儿里拿出双筷子递给王忠汉:“就着。”
“别干喝。”
“啊?哥你不喝?”
王忠汉瞧迟铁好像没有喝酒的意思,皱眉道:“那多没意思啊”
迟铁重新伸向筷篓儿的手却短暂微滞。
然后嘶哑着嗓子闷了吧唧地说:“我不喝酒。”
“哦”
王忠汉心思简单,铁哥都给他要了他就喝。
反正他一会儿不能让铁哥请客。
大家伙儿都是在外面做辛苦活儿的,在这方面不分年纪大小。
各自出各自的。
合理!
过后的半个小时,菜就全上齐了。
王忠汉确实是老长时间没沾酒了,这一喝上就有点搂不住了。
怎料他铁哥也完全没拦他。
不光没拦,还在他说没喝够的时候又去前台闷不作声地要了一瓶。
王忠汉越喝越嗨,本来平时话就多这下彻底成了个臭屁篓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