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间没了和那小哥说话的兴致,观察了下山里的环境,只觉得她的这趟凶险万分。
山内的通讯信号很弱,电话打不出去也无法接通,山内的盘山公路有好几条,分别朝着三座荒山延绵,底下便是连接着三个市的省道,不是当地山民,不熟悉这个路段,极有可能遇到鬼打墙原地套圈子,走不出山林。
她来到镇子上,就问了下当地的居民,这儿的交通并不便利,连个公交站点都没,镇内通往城市的直达包车一天只有一班,在中午十二点左右。
盘山路往下走就是山沟水库,连着一片的野山,山内有本地人放养的野味,以及山内猛兽。
若是个被拐骗进这座深山的人,在这里被杀了,恐怕寻找尸体都要搜遍全山吧,说不定只能找到部分人体基因组织了。
陆枝遇单想着就毛骨悚然,心里也隐隐对陆圆有点担忧。
那位刺青小哥在废弃工厂的仓库门前停下,门一往外拉,铁锈味夹杂着浓重的灰尘在空气中蔓延。
“他们在里面?”
陆枝遇不打算进去,朝着那小哥问道。
“危……危险,小小……心。你,年轻。”
那小哥有点艰难地说着普通话,对着陆枝遇说着,随后就离开了。
营救(2)
清早的山林气温本就清寒彻骨,少了个人,空气骤然又下降了几度。
“人呢,你们这仓库太脏了,我可是明星,弄脏了衣服,要被服装提供商戳脊梁骨的。”
陆枝遇故作嫌弃地捏住了鼻子,提着箱子说:“总共五万,不多不少,你们不出来,我就走了啊。”
她这么半真半假的朝里喊,那绑匪头子还真走了出来,连带着因高利贷被抵押的陆圆也出现在了视野中。
那群高矮胖瘦不一个个年轻不务正业的小弟也灵活的如下水道的老鼠从阴暗的厂门挨个纷涌窜了出来。
绑匪头子是个高瘦的男人,三十五岁左右,秃顶,眉宽鼻翼厚,额头还有个烫伤的疤,生得敦实又面带凶相。
陆枝遇拍电视剧见多了这种角色,她一般都是恶毒女配和这类丑角同流合污的类型,故而她最清楚这些反派的心理。
贪得无厌同时又惜命。
她提着包包的手微微渗着汗,包里的道具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她再演一场生平最投入的戏。
陆枝遇面带微笑得看向了那位带头的男人,视线朝着手脚被绑的结结实实的陆圆掠过,指节扣了扣箱子说:“五万现金都在箱子里了,我给你们付了定金你们又提要求要我见到人要再给五万,那让我和我的堂妹近距离见一下,让我好好看看她是否完好无缺,那也不过分吧?”
陆圆眼眸明亮地看向陆枝遇,被脏布蒙住的嘴巴发出唔唔唔的模糊声音,但听不清在讲什么。
“陶哥,这女人看起来很狡猾,小心点,哪有女人在这种场面不吓破胆反而笑眯眯地提出要求的。”
一个小弟在旁边跟着那带头的男人说着。
陆枝遇听了进去,只觉得有点刺耳,摸了摸外耳廓,鄙夷说:“小弟弟,这你就错了,那是你没见过大场面,你姐姐我在名利场顺风顺水的时候,你还在乡下扒泥巴呢。”
那小弟伸了伸拳头,说:“你这妞话还真多,你说谁扒泥巴?”
陶哥推得那小弟踉跄了一步,眼神危险一刀抛出,说:“要你多说什么话?”
那小弟脸一窘,也不再说了,而是眼神宛如监视器般一眨不眨落在陆枝遇的身上。
陶哥手上玩着一把刀,使了个眼色给控制着陆圆的几个人,说:“好,你们把人的脚绳给解开了,让她走过去好好让她堂姐检查检查。”
陆枝遇眸光有暗芒沉淀,唇角隐秘地微扬,在看到陆圆的绳索解开,她将皮箱放下,朝着抓着陆圆肩膀不肯放的那几个小弟做了个放她过来的手势。
陆圆被推到了中间,双脚恢复了自由。
陆枝遇飞快地将她拉到了身边,她一把扯掉了陆圆口中的脏布。
还好,这孩子的衣服上只有脚印,应该被踹过几脚,脸上四肢都蒙着点灰,没有受伤的痕迹。
这群人还是有点守信用的。
陆枝遇心想着,脸颊被忽然不轻不重的挨了一巴掌。
陆圆扯着她的衣领,脸上的表情复杂而偏激,轻声附耳说:“你救我做什么?陆枝遇,你是犯贱吗?那一晚上的教训还不够吗?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不该恨我吗?”
陆枝遇语气平和地说着,“一码归一码,我们是姐妹。而且,你向我求救了,见死不救非君子之道。”
她脸上不动声色,眼神则浮起乌瘴,回甩了陆圆一个巴掌,直打的她踉跄的坐在地上,她居高临下地冷漠说:“你伤害我的事,我不会忘记,我会来赎你只是往日的情谊,那些你做的滚蛋事,你不用担心,回去我会找你算账的。”
陆圆从地上爬起,并没为陆枝遇一掌恼怒,而是又抓住了她的短袖,眸光激动闪动着,“很危险,知道吗?我死了没关系,我本就不想活了,但白汐柔需要你,你若是出了事,你知道她会有多伤心吗?”
陆枝遇一愣,捕捉到了话中的矛盾,说:“不是你?那群人又是怎么知道我的?难道……。”是背后有人在算计她。
陶哥和那群小弟干这高利贷和黑市买卖那么多年,不知道绑了多少不老实的买主,还没见过那么熊的人质,冲着赶来救命的人就是一巴掌。
两个人说是有血缘关系堂姐妹,见面就是互甩巴掌还上演你骂我,我骂你的互动情感大戏,在这种危险的境遇下还能这般胡来,简直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