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生低垂着头,道:“那又如何,既然那人想玩,我便玩。”,他的声音听上去,异常坚毅:“允谓又如何,他们若是能杀我,便杀,我复生活着三百年,何时怕过死。”
“好,说得太好了。”那人又鼓起掌,却是在喝倒彩:“有勇气,不过,复生,这次允谓的主人可不是多么弱小而又狂妄的人。”
复生听了这话,冷冷的看了眼他:“你若不想拿回你的剑,那便继续说吧。”
“你你你!”那人气的直跺脚,要不是这小子运气好,又怎能拿到他的剑,他的剑也是十大神物之一,因为曾经的大战失去了灵智,以及与他的契约罢了。
他想到这,随后冷笑一声:“你不过一个执念所化的孤魂野鬼,随便一道小法阵就能让你灰飞烟灭。”
说完,他看着复生,复生却并未表现出他想看到的样子。
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那我便成为十恶不赦的厉鬼,总有方法能救下他。”
那人愣住,他知道复生是个疯子却不显露出来,复生作为一只鬼,创造了与凡人无异的肉身早已令人惊讶,但他,却想违背天地法则,逆转成厉鬼,以厉鬼之躯去救凡人。
可事到如今,唯一的办法也只有逆转,此路十之八九会命丧黄泉,就算成功了又怎样?最后都撑不过三年便被上天灭掉,神魂俱灭。
他摇头,退出了法阵。
复生也从法阵中出来,他站在那儿,无奈的笑着。
是啊,事到如今,他又能怎么办呢?
总不该是死路一条,突然间,他的脑中浮现出前世孟山唐入狱前叮嘱他的一句话。
“没有路,就劈出一条,没有力量,就打出来。”
雪停,他上了床。
……
另一边,孟山唐看着棋盘上多出的白子与黑子,眉头皱得更深,一旁看他始终盯着棋盘的女人昏昏欲睡,孟山唐看向她,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用书敲醒了她。
“要睡,自己去找地方。”他脸上满是嫌恶之色,女人打了个寒颤。
她没动,仍是坐在那儿,恢复正常的声音后那身打扮倒是让她整个人看着都有些疯癫。
孟山唐深吸一口气,按耐下心中的怒火,“把你的衣服穿好。”
“《上古神纪》有曰,允谓,乃半神半邪之物,非神魔,无人能控。”茶馆内,说书先生一手摇着扇子,高深莫测的讲解着一代神器。
孟山唐坐在那儿,戴上斗笠降低自己在人群中的存在感,他的面前摆着一盘棋,可他并未动棋,而是对着棋盘发呆。
“允谓形寻常棋盘,内里却别有一番天地,相传,可在此神物上看见那失传许久,因不知名原因被禁止雕刻的鲛麟纹!”
鲛麟纹?许是今日无数事都与鲛麟纹有关,他已经对这个词形成了条件反射,他的目光不自觉移向棋盘。
“那鲛麟纹贯穿整个棋盘,落下第一枚子时,还会迸发出艳丽的蓝光。”棋盘上,一条纹路贯穿棋盘,由上至下。
那条纹路,在此时,隐约闪着蓝光。
“诸位,允谓此物,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听说此物还能放纵棋子设计一个操纵者满意的死法。”一位客观兀地来了这一句一语点醒梦中人,在场听书的人皆倒吸一口气。
孟山唐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细细品味着那人的话,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对!雄雁!他的死法,与当初棋盘上白子呈现的样子一模一样!
不会的…怎么会…他试着自我洗脑,却无法改变事实就摆在他眼前的现状。
这盘棋,与说书先生口中的允谓模样完全对上,他怎会,被这样及凶之物盯上!
他端起摆在面前凉透了的茶,一饮而尽,茶水并未败火,反倒让他的心神逐渐不安起来。
他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混乱,此时,外边儿传来一阵惊呼声,随后便是阵阵呼喊声。
“救命啊!杀人了!”
“救救我!救我!”
茶馆内的客观们抱着好奇的心探头往外看去,一片血腥刺痛了双眼,而后,众人纷纷站起身来,也不顾面前这茶有多名贵,有的甚至连随身物品都忘带了,一窝蜂的挤出去,想要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孟山唐探出头,一人锋利的剑逼得他直打退堂鼓,那人神情痴呆,身体不受控制的举着剑向四周无章法的挥舞,距离他稍近的人,都会落得个头身分离,血溅临安城的下场。
此时,一人突然出现,那人一身黑衣,透露着一股子弑杀气息,他手执银剑,数次躲过那人凌乱的剑,他看准时机,举起银剑,刺入这人的心脏正中央。
银剑从那人的尸体中拔出时,一道黑雾喷出,混合着血液,飞溅在了他漆黑的衣袍上,一片黑中的鲜红,耀眼,刺人。
血液溅到身上的一剎那,他愣在原地,手上,脖颈上青筋暴起,应是感受到了孟山唐窥探他的目光,他转过头去,看向孟山唐所在的位置。
孟山唐来不及躲避,他看清了那个人的长相——居然和复生一模一样!
他的瞳孔猩红,让人觉得,好似下一秒就要暴起,无差别攻击人,孟山唐一怔,他呆呆地站在那儿,复生看见了他的脸,突然间,心里仿佛一股暖流流过,逐渐恢复平静。
那是……孟山唐吗?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却又什么都没看见。
果然,是他想人想疯了。
而此时,孟山唐蹲在桌子底下,他不想让复生看见他,也并不想看见复生。
就像猫捉老鼠一样,他是鼠,复生是猫,他若被捉住,将会陷入万劫不复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