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里的玩家不清楚,我们这些看了这么多直播的还不知道?这些名义上的副本,可都是真实发生过或者即将发生的事情,主播们如果不能在副本消失前解决问题,最终会导致多少人死亡——这个不用我说,大家都见过。”
投了冥币的新鬼弱弱地插嘴道:“我没见过……”
“闭嘴!”女鬼凶恶地看了他一眼,“这次谢礼因为一句别人的请求救了一个人,下次她再请求,你要拒绝吗?不拒绝你就进入了无限的救人恶圈,正如谢礼所说,那是佛修的日常,不是他的。拒绝是必然的,除非不想活着离开副本。”
“我再重申一次,每个玩家有每个玩家的玩法”女鬼额头正中央上金芒攒动,“喜欢平实无华风格的,去看生活玩家,喜欢杀戮的,去看杀人魔、去看战争副本——不要试图利用人气值和关注度去影响玩家,让玩家走你喜欢的风格!”
许多鬼心有不服,可看见那光芒时候,大多都重新沉默了下来。
只有投了冥币那新来的鬼不知道,还拉着身旁那穿着旗袍的女鬼问:“为什么她头上会冒金光啊?”
旗袍鬼翻了个白眼,还是回答了他:“那是冥府高阶官员的标志。”
冥币小鬼非常不会看脸色,又继续问:“高阶官员、有多高啊?”
旗袍鬼思考了一下:“最低也得是人间一省之长吧。”
“这么厉害……”小鬼看着戴眼镜女鬼那枯燥无味的脸、还有那一副好像就是被人间的人吐槽最多的黑框眼镜,得出了一个结论:冥府的高层审美可能不咋地。
另一边。
平复下来的戴眼镜女鬼和一直给她使眼色的老烟鬼交换了一个喜悦的眼神:“他们这世界——可终于出一个种子了!”
天台上。
老黑看着那“珍贵”的生命卡,见它稳稳落在松软湿润的土壤上。
一个正在种田的生活玩家见了,他一脸高兴地把卡片捡了起来,小心翼翼要将卡片放回自己的卡册。
可他想起什么似的,拿着那卡片抬起头,正好看见似乎正在天台上看风景的老黑,他全身陡然一凉,把卡片仔仔细细地吹干净了,用手捧着一路上了天台,将东西恭敬地递给了老黑。
老黑拿起那张透绿的卡,目光第一次那么轻松:“一次、只有一次。”
他倏然呼出一口气,第一次取出了自己的卡本,那是如他名字一般的黑色,他快速翻开卡册。
卡册中除了每一次通关纪念的卡片外,只孤零零放着三张生命卡。
他拿出了那三张生命卡,递给了送回卡片的26号生活玩家,又小心谨慎地,将那张被送回的生命卡装在了不属于“它”的位置,即卡本的封皮背面。
卡本的内页可以装任意的卡,可卡本封皮上的卡片,几乎都是被动装进去的,那是g放置每一次通关后你所拿到的纪念卡或者船票的地方。
当然,你也可以用来置放其他的卡片,但一般人不会这样做。
因为卡片等级不一样。
封皮处能置放的卡片属于最高级别的,换在常用游戏的划分方式——那就是珍稀中的珍稀,六星里的六星,ssr里的ssr,即便是放在背包里,也是带特效一直会放光那种。
这样的卡,有它专属的位置,普通卡片一旦被放上这个位置,哪怕只是放上去再取下来,这张普通卡也只是徒有其形,再没有作用了。
老黑把这张生命卡“消了磁”,又重新取下,放在了卡册第一页,成为了他卡本内页里唯一一张卡。
收回卡册,老黑也平静地离开了天台。
徒留拿着三张生命卡的26号站在那思索了半天:老黑大哥这是干什么?让他帮忙收着这三张卡吗?
中午十二点终于要来了。
为防有人先抢占了405,谢礼下了天台就守坐在了房间里。
十二点的铃声一响,他衣服背后的编号成了“4053”,他松了一口气。
很快,老黑也走了进来。
谢礼礼貌地朝他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便坐在椅子旁开始沉浸式思考一个原本就居住在这间房里的人会做什么。
桌子上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书柜上,没有东西。衣柜,空的。
他们唯一拥有的,似乎只有一套洗漱用品(包含口杯、牙刷和牙膏)、一个塑料盆、一条毛巾,外加一个开水瓶,昨天喝水时他们用的都是漱口杯。
没有娱乐、没有消遣、不能外出,以及——
谢礼看向天花板上那个小小的太阳笑脸。
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
这曾经是一座、建立在地下的、暗无天日的疾病隔离所。
疾病(10)
405宿舍里。
谢礼尚在试图复原当年这幢楼中会发生的事情,小胖子却突然闯了进来:“我和你说!大新——闻……”后半截话还没说出来,就见新闻的主角正坐在宿舍里,于是嘿嘿笑了两声,朝老黑连连鞠了两个躬:“哈哈,我好像走错房间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谢礼知道对方是来找他的了,于是问:“什么事情?”
小胖子挑了挑他那两撇眉毛,用眼神示意他看老黑:真能说?这可是关于这位的事!
“他不在意这些,你放心说吧。”谢礼端起漱口杯喝了口已经放凉的温开水。
小胖子立刻开了闸,像亲眼所见一样,绘声绘色连带着动作一起将老黑怎么把三张生命卡送给26号场景演了一遍,把谢礼都逗乐了。
小胖子最是会蹬鼻子上脸,见老黑大哥没有生气的样子,也跟着一起哈哈乐了起来,甚至还问起谢礼:“为什么老黑大哥要把生命卡交给别人保管,是这个副本有什么特殊机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