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晚点头,打算给他拿几块糖,忽然听见徐时瓒房里不小的动静。
她又惊又怕,担心徐时瓒想起来,连忙往里面走。
刚匆匆忙忙地推开门,她就看到了徐时瓒单薄的脊背。
他的后背线条流畅,肤色很白,仿佛许久不见天日一样,骨头微微突出,笼在长发后面叫人看不真切。
徐时瓒带着一双充斥寒意的眼侧头看过来。
他的手指攥着一瓶药粉,地上还洒了其他的,显然刚刚只是一场意外。
辛晚松了口气,后知后觉不大好意思,垂着脑袋打算出门。
徐时瓒弯了眼:“阿姐不来帮我上药么?”
辛晚:??开什么玩笑
阳光透过窗棱撒进来,照在辛晚的脸上,她面上有一点细小的绒毛,被光一照,显得她很无害乖巧的模样。
徐时瓒离她很近,能闻到她身上木质的冷香,他甚至一歪头就能看到她乌黑柔顺的长发和脆弱纤细、不堪一击的脖颈。
他状作乖巧顺从的模样,往她那边靠了下,感受到她一瞬僵硬的动作和身躯。
在辛晚看不到的地方,他五指屈起,离她后颈不过半寸距离,仿佛轻而易举就能将她的脖子折断。
他不相信辛晚的话,或许只是真假参半,剩下的一大部分全是利用的虚情假意。只是每每下手,总会有片刻的、很不明显却始终忽略不了的犹疑。
徐时瓒想,虽然他记忆全失,但总会下意识地觉得这个世界恶意满满,敏感谨慎才能保命。
辛晚确实没注意到徐时瓒的小动作。
她苦恼地盯着那个血窟窿,心说自己下的还真是死手啊。
那血怎么也止不住,徐时瓒稍微动作就崩裂伤口,流出鲜红的血。
辛晚皱眉,往上面洒了厚厚的好几层药粉。
徐时瓒还没说话,她就已经很共情地觉得痛得不行了,不由自主地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徐时瓒:……
怎么会没反应?真不痛么?
辛晚纳闷,扬起头看他。
徐时瓒面色苍白,唇色也很淡,整个人散发着虚弱的病感,一双眼却还是冷冷的。
辛晚心头一跳,有种被毒蛇缠上的感觉,冰冰凉凉的,叫人下意识感觉危险。
她停了动作,和徐时瓒对望。
药粉化开,空气里弥漫着苦涩的味道,叫人闻起来心情就沉重了。
辛晚垂下眼睑,避开他的眼,觉得空气粘腻腻的,叫人难以呼吸,压在心头上,像一块怎么移也移不掉的大石头。
门外几声敲击。
辛晚回神,听到郎中的询问,将门推开,让人进来,顺便带走了室内难言凝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