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寻找着两人的踪迹,边想着:昨夜来看,这两人实力最强。若是他们打算抛下这一大帮老弱病残,独自谋生,毫无疑问会生活得更好,她很能理解。
随后她又一转念——心说虽然只活了二十多年,但她也知道,这方面她是万万不能以己度人的——范义康明显跟她不是一种人。
果然还是得看看。
她的脚程比那两人更快,十分钟后,她看见了这两人的背影。
到了一处地下停车场。
出发!
出发!
地下停车场的卷帘门拉着,并没有打开,但范义康明显知道里面有人,毫不犹豫地猛踹了一脚卷帘门,大吼了一声:“陈和平!”
卷帘门被他踹得一声巨响,陈光明不自觉地捂了一下耳朵。
按理来说地下停车场里的声音只会更大,里面的人却没有一点要生气的样子,态度很和善地打开了大门。
“义康啊,”那人将卷帘门拉开一个一米多的缝,“来来来进来,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进来聊。”
纪扶光兑换了隐身道具跟着钻进去,靠近了才发现,这人居然跟陈友谊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也对,陈和平,陈友谊……确实是很登对的名字。不仅登对,还能看出这俩人的父母是很坚定的和平主义者。
“我大侄难得来……”陈和平笑得跟他哥如出一辙,一脸憨厚,想去揽陈光明的肩,却被躲开了,“哎呀。”
“我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你该问问你自己。”范义康冷冷道。
“问我什么?”陈和平的语气跟他的憨厚表情一点都不相符,“义康啊,我最近可什么也没干。”
“你没干?”范义康冷笑,“那我的人在河里捡到的是什么?”
陈和平一脸的莫名其妙。
“咱们市一千四百多万人口,几乎都变成活死人了。”范义康继续说,跟他平时在大桥营地时的表情完全不同,“你是要刷分,为什么不冲着它们去?活着的人就剩这么些了,你非得逮着活人下手吗?”
“末世啊,活着本来就很不容易了,还要被你背刺。”
“没死在病毒手里,结果死在自己人手里,多冤!”
陈和平张嘴,欲言又止地闭嘴,然后又张嘴,“我知道了,他们跟我报告过,不知道哪漂来一女漂子,我没管。你是不是误会了,把她算我头上了?”
纪扶光了然,原来是因为她。但是范义康居然会为了一个刚捡回来两天的女孩寻仇,也是很不可思议了。
“什么误会,你还装?”范义康还是冷笑,“除了你还能有谁。”
“我真的是……”陈和平瞪大了眼睛,“百口莫辩。”
陈光明也是一脸气哼哼的,“你还百口莫辩上了。”
“怎么跟你叔说话呢?”陈和平徉怒,又转向范义康,“不是啊,义康。你看,我一直都是想招揽你和我大侄的,咱都说好了我不再杀人你们就考虑入伙,你这么厉害,我为了10分就放弃你。那不值得啊?没有这么算账的啊。”
范陈两人早已见识过陈和平末世刚起时的劣迹,根本不信,范义康道:“咱们走。”
陈和平就有点急了,“你想想我答应你的条件啊!招揽你俩,你手底下那帮老弱病残我也管着,该给他们送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也送——都这样了你还不信?那要怎样你才觉得够?”
“那你解释一下,除了你,谁还会往河里扔人?”临到离开前,范义康最后问道。
……那我怎么知道,陈和平一口槽堵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他是真不知道河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女的。这从天而降一口大锅,简直飞来横祸,砸的他哑口无言。
纪扶光都有点想替陈和平喊冤了——她掉河里真的跟陈和平没关系。
范义康只当他无言以对,带着陈光明扭头便走。
“义康啊,你要是这样,那我可没办法了。”陈和平不再阻拦他们,只是跟着他们碎碎念,“你这么厉害的人,我是真的很想要啊,但你要是铁了心不来我这……”要么招揽,要么斩草除根,陈和平清醒得很。
范义康拉开卷帘门便走,根本不搭理他。
“你也知道,我手底下这帮人无组织无纪律的,我也不会训练,平时经常管不住他们。”要是打算多拿点分,去处理了你手底下的人,那自然是管不住的。
“要是他们真干出点什么事来,那我也没办法。”最终,陈和平摊手,作势拉上卷帘门。
在卷帘门彻底关闭前,范义康回了一句,“你尽管试试。”
也不知对面听见没有。
然后他看了一眼愤怒中的陈光明,道:“算了,咱们走吧。”
俩人便聊着些什么慢慢走着,往营地的方向。
跟那什么“陈和平”的对话结束,这俩人聊的就没什么意义了。纪扶光自然也不再听,以更快的脚程回了营地。
……
快到午饭时间,范义康才带着陈光明回到营地,装作刚睡醒的样子。
纪扶光比他们略早一点,也是这样。
当晚,打法与前夜并无不同。
范义康与陈光明的态度也没有什么异样,就好像白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是纪扶光摸鱼摸得少了一点——今天晚上陈光明不知为何盯她盯得更紧了,还总靠近她,嘴里乱七八糟地说着:“你注意安全。”“这个我来。”“你退后。”之类的话。
她前一天晚上什么都不打还算合理,今天晚上再装就不合适了,再者总有人盯着——难不成是她前一天摸鱼太过,被范义康发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