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单位还缺人吗?”何萍问韵河。
“不知道,我明天去单位问一下。”韵河说。
“你工作了这么多天,觉得你们单位怎么样?”何萍继续问。
“还行吧,环境不算特别好,不过工作很轻松,除了晚上偶尔加班之外,可以享受完整的周末,这一点我最为满意。相应的工资不是特别高,只能说饿不死。”韵河将自己的感受像流水账似的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正好我要准备司法考试,这样听起来还蛮适合我。”何萍在经过利弊权衡之后,打心眼里觉得这份工作还不错。
“那就来吧,来了之后我们就是同事,就可以一起上下班,这样我就有伴了,天天一个人坐车,路上好无聊。”韵河开心地说。
“你觉得我被录取的机会大吗?”何萍问。
“不好说,毕竟我又不是领导,不过我觉得编辑应该没那么难,有一定的文字功底是前提。况且你有丰富的法律知识和一副能言善辩的好口才,傻子才不用你呢?”韵河肯定地说。
“编辑跟口才又没有多大关系,你们不是做中小学教辅的吗?有什么跟法律专业有关的科目?”何萍心里还是觉得没底。
“文科类的科目好像都可以,另外还有期刊组。再说了,一般有证书的人都去做大律师了,是不会来做编辑的,这样就没人和你竞争。综合考虑,我觉得你被录取的希望很大。”韵河继续鼓励她。
“那就先试试。”听到韵河的鼓励,何萍心里稍稍有些安慰。
第二天,一到办公室,韵河就向丁老师询问其他组还缺不缺人,丁老师答应一会帮她打听。快下班的时候,丁老师告诉韵河说:“我跟总编辑王老师提了一句,说你同学想来应聘编辑岗位,王老师让她下周一直接过来面试。”
晚上韵河一回到家,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何萍,何萍听了之后,那满脸愁容的脸蛋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很快就到了面试的日子,何萍起了个大早,精心打扮了一番,特意穿了一身刚买的白色套装,脚踩一双藕色高跟鞋。
“就是个面试而已,要不要这么隆重,大姐。”韵河惊讶地看着她。
“人靠衣装,美靠靓装。形象气质分也很重要。”何萍神采奕奕地说。
“我去面试的时候,就穿得很随便。”韵河带着无所谓的语气说。
“那是因为你有证书和舞蹈加分,我可是囊中羞涩,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希望这身衣服能为面试锦上添花。”何萍无奈地说。
“反正在单位我没见过谁来面试穿成这样,你估计是头一个。”韵河还是想再劝劝她。
“那就让我来开这个好头。”何萍信心满满。
“我觉得你还是有点夸张,又不是去精品服装店面试,穿朴素点才是安全牌。”韵河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你有点小题大做,女生穿漂亮点总没有错。”郝圆扭头看了一眼,插了一句话,接着又开始化起妆来。
“二对一,少数服从多数,就这样吧。”有了郝圆的支持,何萍立马挺直了腰杆。
“就算白色套装勉强说得过去,高跟鞋我劝你还是不要穿,等下挤公交可有你好受。”韵河温馨提醒。
“这是一整套,我买的时候,店员专门为我搭配的这双鞋子。”何萍显然听不进去。
韵河一脸无奈,心想随她去吧。
早上的公交车有一种天生的使命感,为每个人都画上一道催命符。在符咒的作用下,大家马不停蹄地将每一辆车都挤到爆满,仿佛要争先恐后地赶着去投胎。当几辆公交车同时到站的时候,一场精彩的大胃王比赛马上开始,谁塞得人最多,谁就赢得了先出站的权利,有一种神奇的喜剧魔力。
在拼尽全力之后,韵河跟何萍终于挤上了第三趟103路公交车,在这种情形下,想要抢到座位,除非祖上烧了高香,从头站到尾几乎是常态。何萍显然被这种恐怖的情形给吓到了,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看着韵河。
“我早跟你说了,不要穿高跟鞋,傻了吧。”韵河有点哭笑不得。
“我哪知道103路会有这么多人,我之前坐别趟车可没有这么吓人。”何萍有点惊魂未定。
“不听闺蜜言,吃亏在眼前。忍着吧,还有半个小时。”韵河继续唠叨着。
车子猛地一剎车,站着的乘客都被虚晃了一下,东倒西歪。只听见旁边有个小伙子惨叫了一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何萍吓得连忙道歉,原来是她的高跟鞋踩到别人了。
“挤公交还穿那么高的鞋,站一路也不怕累着。”座位上的老太太悠闲地说。
“高跟鞋是公交车杀手,咱们可得躲远点。”两个女生吓得不轻,赶紧往后挪了挪。
“你那鞋跟也太尖了,我感觉脚都快废了,你得陪我上医院。”小伙子一看是个小姑娘,心想真倒霉,不由得发起火来。
“穿高跟鞋怎么了,有哪条法律规定不能穿高跟鞋出门,再说了她又不是故意的,不是已经道歉了,干嘛不依不饶。”有位大爷看不过眼,替她说了句公道话。
“别装了,我都看见了,她就轻轻碰了你一下。一个大小伙子,学什么不好,学着讹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一旁的大妈也站出来训斥小伙子。
那位小伙看了一眼大妈,羞愧地挤到后面去了。车厢恢复了宁静。
“应该听你的,不要穿高跟鞋出门。”一下了车,何萍惭愧地说。
“下次注意,今天多亏了那位阿姨和大叔,要不你可就摊上事了。”韵河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