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阿抒后面没人,顾明月悄悄地松了口气,像是在庆幸自已没有信错人。
可谢仪看过药方后的眉峰却在瞬间紧蹙,用指腹沾了药渣,小心咀嚼在嘴里。
“我看这谢姑姑怕不就是在装腔作势!”阿抒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与顾明月小声道:“我听说江湖上许多人都想演出自已乃是当世神医,故意做出那副装腔作势的样子。”
“您想想太医院那么些人都拿您的病情束手无策,她存心哄您开心呢!”
“我们还是走吧,别真被她忽悠了去!”
说是小声,可房里只剩他们三人。
谢仪当然是一字不差地将阿抒的话语听了进去。
她也感受到了顾明月隐隐的怀疑。
只是顾明月没在第一时间就应了阿抒的离开。
谢仪当然也就不急着开口,而是细细地品味着嘴里肆意蔓延的苦涩。
看着谢仪眉峰越蹙越紧,阿抒不由地有些急了:“这谢姑姑从前不显山露水的,而今突然就打了会医术的幌子,还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若是寻常,她挑拨离间说到这一步,顾明月不仅会顺着她的意离开,还会要将对面狠狠修理一番。
可这次,顾明月却在示意她闭嘴!
谢仪更不客气:“听说阿抒姑娘从前一直跟着侧妃在边疆,怎么好似对奴婢知之甚详?”
“奴婢会不会医术,还容不得你来质疑。”
她冷着脸,将药方往顾明月眼皮下一推:“方子都是好方子,就算让奴婢再开,也很难出其左右。”
阿抒当场狂喜。
可赶在她幸灾乐祸的话语再次响起前,谢仪再次扬声:“只是这药渣中多了一味玄黄子的味道,这玄黄子一加,药效完全变了。”
变得不仅有药效,还有阿抒的脸色。
她是真没想到谢仪居然真有点东西!
在看清她神情的刹那,顾明月的心蓦然沉入了谷底:“是毒吗?”
顾明月杀过人,煞气犹如实质。
只是一眼,就让身边的丫鬟跪倒在地。
煎药的活在很久之前就被阿抒抢了过去,她没有想到,自已居然是真的有可能信错了人。
“不可能!我没有下过毒,”阿抒根本没意识到她的解释有多么苍白无力:“这玄黄子可能是我一时疏忽加进去的。”
“玄黄子确不是毒。”谢仪可不是来为阿抒解释的。
她是来更加将其锤入谷底中的:“可这药材性凉,于方中这味火灵芝相克,更会对顾侧妃的身体造成累赘和二次伤害……”
“且这味药材还生于悬崖之巅,你确定你能那么巧地将一味相克且珍稀的药材,在煎药的时候疏忽放进去?”
这一刻,阿抒的心里快要恨死了!
谢仪让她回去拿药方、药渣,还要人全程跟随,根本没给她任何能在药渣中做手脚甚至扔掉的机会!
“啪!”
一道响亮的耳光打在阿抒脸上,顾明月失了力道,不自觉颤抖:“真的是你?”
“阿抒,我自幼待你不薄,你为何、为何要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