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如果想要弄死他一定很简单吧。
纪星泽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结合头顶一处白色小灯直射在脸上,因为光影作用使他的脸发生变形,很可怕。
覃遇挣扎的幅度慢慢变小,一只手死死抓住纪星泽的手腕,连着外套一起,纪星泽更加用力,直到感觉到对方的身体慢慢下沉。
当时自己是什么感觉来着,冰冷的水流灌入鼻腔,瞬间产生酸涩感,因为无法呼吸下意识张开嘴。水流由此涌进喉咙,冲破器官,肺部这时有种撕裂感,无法呼吸又不能挣脱开,这种窒息感逐渐将人包裹起来,在绝望中慢慢下沉。
这感觉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直勾勾地注视着水下挣扎的覃遇,现在这样才对,这才是传说中的感同身受啊,不是说要了解全部吗,那就好好感受吧。
他越挣扎,纪星泽就觉得越兴奋。
如果再坚持得久一点,覃遇就会死了吧,死在自己手里,他如果知道是自己做的,当时在墓园说过的不后悔还作不作数?
身后某处突然发出东西掉落的声响。
谁在那?纪星泽猛然回神看向身后,并没发现其他异常,回过来头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覃遇已经慢慢不再挣扎了,他要死了吗?
不对,他不能死。
纪星泽立刻松开手,跑出游泳馆,暂时离开。
“咳,咳咳——”
泳池内,一阵强烈的咳嗽声响起。
覃遇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将计就计得没再继续反抗,事实上他也确实没力气了,逐渐下沉,直到那只手离开终于睁开眼睛脱水而出,浑身无力的使出全部力气爬上岸。
只是那人早已不见踪影,也是,谁做坏事之后还会乖乖的出现在原地,覃遇仰躺在泳池边,脸色苍白大口喘息着,嗓子火烧一样疼。
游泳馆又恢复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练游泳的人就没有不呛水的,覃遇开始正规训练的时候没少呛水,一般都是几秒钟,最长的十几秒,但是像今天被按在水下超过一分钟,原来这种窒息的感觉这么难受。
闭眼还在琢磨几分钟前发生的事情,突然一股凉意袭来,心有余悸猛然睁开眼,用力抓住一只来历不明的手。
后知后觉才看清是纪星泽,放松了身体,手劲儿逐渐放松,拉着他的手腕一起放到了自己的胸口,“什么时候来的?”
纪星泽很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心跳非常快,很显然是因为刚刚遭遇过那些事情,神情中都有种恍惚感,甚至有点害怕。
“就刚刚啊。”纪星泽明知故问:“你怎么了,反应这么大?心跳也很快。”
覃遇明显摸到了对方的袖口是湿的,恍惚地停顿几秒才说:“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吓我一跳。”
“这也怪我。”纪星泽装作无事发生,对答如流,“是你再想别的事情吧。”
覃遇见到他还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依旧是躺着看他蹲在自己面前,“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去给小冬送零食。”纪星泽抬手捋了一下挡在他眼前的头发,继续说:“看到你房间没开灯,小冬说你在这儿训练,还抱怨你没空陪他玩。反正我晚上也没事就想着过来看看,给你打过电话,没接。”
覃遇嗓子有点疼,清了清嗓子,“手机在更衣室呢。”
“我猜到了。”
“少给小冬买零食。”覃遇还有心思说其他的,一天几乎都在操心,“你看他这段时间胖了多少了,真成小胖墩了,这以后还怎么找女朋友。”
现在他们的分工完全像是严父慈母,纪星泽忍不住笑起来:“你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点太早了,小孩嘛,吃点零食没什么。”
覃遇又何尝不是这样想,但抵不过小冬贪吃管不住嘴,有些无奈地叹气,“以前我都够惯着他了,现在又多出个你,完了这下真管不了了。”
纪星泽等来等去都没等到覃遇先开口说刚才的事情,他是根本就没打算说吗。
不说的话还怎么能感觉到刚刚的趣味性,没办法纪星泽再次询问:“你刚才到底怎么了,脸色这么白,不会真是被我吓的吧?”
“确实是吓到了,不过不是因为你。”肺部呛水,覃遇跟他说话的时候忍了半天,现在终于忍不住又咳嗽起来,“我在练憋气,有人按住我的头,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挣扎在那种时候没有用,我还以为我差点就要死了。”
“什么?”纪星泽装作十分震惊的样子,捧着他的脸,“你觉得会是谁?”
覃遇垂下眼皮看着贴在脸边袖口,还有未干的水迹,突然没心没肺地说:“不知道啊,可能就是谁在开玩笑吧。”
“对了。”覃遇问∶“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纪星泽摇摇头。
“我猜应该不会有下次了,算了。”覃遇也没在继续纠结。
一种即将被发现的兴奋感陡然消失,纪星泽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回答,明明根本就没做任何掩饰,湿掉的外套没脱掉依旧保持原样,袖口因为当时覃遇抓住的时候湿了大片,只要他稍微朝那想一下,就会发现是自己做的。
就算发现不发现都不会影响什么,纪星泽佯装担心,皱眉说:“就这么算了?如果这也算是开玩笑的话,那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你不怕死吗?”纪星泽问。
覃遇沉默着没回答这个问题,眼神略有深意地移开,随后让纪星泽拉他一把。
纪星泽站起身,朝他伸出手,等着覃遇把手搭上来,然后用力一拉,覃遇勉强站起来,然后顺势懒懒地朝他身上一靠,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怕啊,还好,不然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快让我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