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格罗尼没有忘记自己是想要混点养弟弟的经验,在收获了不少美食的同时,他也顺便见缝插针地问了如何全方位养弟弟。
收获颇丰,尼格罗尼暂时没想搬走。
于是,当秋冬之时,尼格罗尼和小琴酒就被唐爷爷带去看了看他家儿子女儿小时候穿过的秋衣秋裤和棉毛衣裳。
“这冬天啊,就是要穿秋衣秋裤才行,多多保暖,多喝热水,身体才能棒!”唐爷爷传授着经验,“你们两个孩子虽然身上有些钱,但是花销也多,平时也还是节约一些的好。”
尼格罗尼带着弟弟仰起头,手上好奇地摸了摸秋衣秋裤的触感:“这些就是秋衣秋裤吗?”
“对啊,这可是我们过冬的过秋的好东西!”唐爷爷望着这些衣物,面上还有些怀念,“你们若是没有适合过冬的衣服,那就把这些衣服拿走吧,都洗的干干净净的。”
对老一代养娃方式非常信任的尼格罗尼认真严肃地点了点头:“裁缝店可以学做秋衣秋裤吗?还有织毛衣。”
小琴酒:“”
唐爷爷感叹一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好孩子,爷爷带你去。”
被抚摸的尼格罗尼下意识想要偏过头躲开,但他略微动了动,最终对这触摸没有抵抗,顺从地让自己被唐爷爷rua了头。
最后,被带去裁缝店的尼格罗尼在观摩了许久裁缝的技艺之后,细致认真地学了一些做衣服的记忆,然后在某个有些冷的日子里,给弟弟带回了一套非常喜庆的大红色秋衣秋裤。
“看看,喜不喜欢?”尼格罗尼好哥哥将衣物献宝似的捧到小弟的面前,“这可是过冬的好东西。”
被秋衣秋裤的红色严重晃了下眼睛的小琴酒:“”怎么都是想要拒绝这个东西的。
小琴酒撇过脑袋,身体往后退一步,摇了摇头:“不冷,我不穿。”
尼格罗尼脸上的期待瞬间就垮掉了,哀怨得仿佛要将自己缩成一个大蘑菇:“弟弟不喜欢哥哥做的衣服吗?但是这个很保暖啊”
尼格罗尼的唇角微微下拉了一点,将自己伤痕累累的十根手指在弟弟的面前展露出来,除了被细线弄出的勒痕之外,还有裁衣服的工具弄出的细小划痕、以及穿针引线之时戳到手指的针孔。
针孔不太明显,但却有着小小的凝固血点。
小琴酒的脸色一僵,犹豫了起来,但是这一套秋衣秋裤实在是让他有些嫌弃。
他不喜欢这种很显眼的颜色,太过于招摇了。
“真的不想要吗?”尼格罗尼的尾巴都耷拉的下来,垂头丧气,“哥哥学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完工的”
作品被弟弟嫌弃了,悲伤。
尼格罗尼勉为其难提起了一点精神,最后包含期待地问了一句:“要不我们先试一试?如果实在不喜欢的话就算了?”
他伸手往小机器人的脑袋上一拍,机器人咔吧了两下,很快便用机械生冷的嗓音吟唱出一首被改编过歌词的曲子:“世上只有哥哥好,没哥的孩子像根草”
“”小琴酒盯着他与他僵持了许久,最后实在是缠不过尼格罗尼,只能先点了点头,同意先试一试。
至少现在是在家里,就算试了也没有其他人能够看见。
然而大人都是非常狡猾的,小琴酒这一试,就再也脱不下来了,在整个童年时代里,秋衣秋裤就是琴酒记忆里不容忽视的缩影,一想起来就会令他脸黑的那种。
小琴酒自己反抗不了,因为尼格罗尼也跟着一起穿秋衣秋裤,美其名曰是兄弟款秋衣秋裤,蕴含着爱与和平。
随着小琴酒一天天地长大,尼格罗尼的内心也充满忧虑,明明弟弟是一个俊俏好看的小孩儿,但为什么在穿衣选择上却总是会坚定不移地选择耐脏的黑色?
唉,弟弟这么小,怎么能只穿这种死气沉沉的颜色呢?
于是尼格罗尼裁缝出来的秋衣秋裤就带上了越来越多的颜色,越来越花里胡哨。
而小琴酒——
他坚定不移地将用外衣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什么奇怪的颜色都不能从外面看见。
除了秋衣秋裤之外,尼格罗尼织毛衣也是一绝。
他从热心肠又对两个孩子无比怜爱心疼的老奶奶那里学了不少的毛衣织法,将小弟带到老人家们经常聚在一起聊天的大院里,与他们一起围坐在温暖的火炉面前。
众人的面上倒映着炉火的微光,小琴酒捧着一团缠好的灰色毛线团,小小年纪就养成了面无表情的凝肃模样。
他手上的毛线团时不时的就滚动一圈,绵柔的毛线延伸至尼格罗尼的手跟前,普通温暖而平凡。
如果可以的话,没有人不希望这种日子能够一直延续下去,没有枪林弹雨的险恶,也不用面对黑暗中最为残酷的人心。
尼格罗尼捏着几根用来织衣的直针,针法越来越娴熟。
小琴酒侧着脑袋望向尼格罗尼手中逐渐成型的一块衣料,映着炉火的眼中逐渐变得虚无。
琴酒印象中与尼格罗尼的第一个冬天,因为哥哥觉得他冷,于是小琴酒被裹成了一颗球。
如今的琴酒很少会主动回忆年幼之时在大院、以及短暂被称为家的小屋里的日子,但某些环境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比如现在——
琴酒紧绷着脸关上衣柜门眼不见为净之后,在无光的夜晚里点燃了一支烟。
室内烟雾缥缈,越是到夜晚的时候,就越是有无聊的人疯狂拨打他的通讯。
时常被长发风衣和帽子封印的俊朗容貌显露出来,他有些锋利的眉眼淡淡往床头的位置一瞥,带着几分湿气的手拿起手机,颇有些漫不经心地接下无聊人士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