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里的苦味渐渐淡了,姝音才静下心来问正事:“派去的人找到王贞娘了吗?”
阿满谨慎地关上房门,才小声回道:“阿良在在翡翠楼外蹲了好几天,终于看到她的人了。”
那天在翡翠楼看到的人果然是她。
姝音点点头,叮嘱道:“让他远远盯着就行,发现了异样就回来禀我,不要轻举妄动。”
阿满正色答应:“是。我会提醒阿良。”
王贞娘既然有本事能派人到宁华的别院给她下套,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她下毒,证明此人背后的势力可不简单。
阿满看了一眼天色,走到姝音身后,打算为她拆了发髻,刚取下顶簪,就被姝音阻止了,“先别散,睡前我自己弄就好。”
阿满诧异,“这么晚了,姑娘还要出门?”
姝音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敷衍道:“不是,就是散了头发做起事来怪不方便的。”
她是打算等大家都睡下了,去演武场那边转转的。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总觉得今日应该能在那里见到他……
很奇怪的感觉,她也说不清楚。
“宝儿,你睡了吗?”徐珍娘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还没呢!”
姝音一边应声一边给阿满使眼色,让她去把香炉点上。
可不能让阿娘闻到药味了。
“娘,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姝音开了门,把徐珍娘迎了进来。
徐珍娘嗔她一眼,“怎么?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
姝音赶紧挽着她娘的胳膊,撒娇:“娘什么时候来找我都行,我最喜欢娘了。”
徐珍娘轻柔地摸摸她的头,“我想着明日就要回肃州了,今儿想和我的宝儿一起睡。”
姝音心里暖暖的,直接拉着娘上了榻。
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错觉早被她抛到了脑后。
徐珍娘三两下散了她的头发,拿着梳子给她顺发,“我家宝儿的头发真好,又黑又亮。”
姝音像被顺毛的小猫一眼,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她心下转了转,决定探一探阿娘的口风:“娘,你觉得魏舅舅怎么样?”
徐珍娘手下一顿,若无其事问道:“你舅舅怎么了?”
姝音调皮地眨眨眼,眉眼弯弯,“娘,我听阿公说了,魏舅舅是你的童养夫。”
徐珍娘平静的神色瞬间裂开,没想到阿爹居然把这种陈年旧事告诉了宝儿。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徐珍娘略有些严肃地说道:“你舅舅现在可是有官位的人,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可是会被人看不起的!”
她小时候不懂事,到处嚷嚷他是自己的童养夫,就已经让他受了很多白眼和欺负。
徐珍娘缓了语气,“你舅舅是靠自己的本事走到今天的,他以后会娶妻生子,传承魏家的香火。”
“娘?”姝音觉得她的情绪有些低沉。
徐珍娘笑了一下,点点她的鼻子,“这样的玩笑话以后不要当着你舅舅的面前说,会让他难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