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又一个问题往外冒。她一个也解决不了。
这时,指尖一痛。
昭昧扎了她一下。
刺痛将膨胀着塞满大脑的泡泡戳破。李素节忽然想到:她没有呼吸!
他发现了她没有呼吸!
“呵呵。”声音从上方传来,二当家的低笑在夜色里仿佛震出回响,旋进李素节的脑子里。
“醒了?”他说着,伸出手来:“那更好,我——”
李素节脑中嗡嗡作响。她掐下昭昧的手指,昭昧动了!
更尖锐的东西刺破他的后腰,他的声带划拉出刺耳的声响:“啊唔!”
李素节抄起枕头捂住他的嘴,将声音扼回他的喉咙。他伸手拔刀,昭昧已经翻身一滚压在他受伤的后腰,抬脚踹起刀鞘。
他的手与刀柄交错而过,扬起的刀柄落到昭昧手中。她拔刀出鞘,将要落刀,二当家猛一挺腰将昭昧掀翻在地,壮大的身体扑过去。
李素节将他拦腰抱住。
只片刻耽误,昭昧已然逃脱。二当家立刻转身,伸出黑色的毛绒绒的大掌,扼向李素节的喉咙。
昭昧抛出簪子,射向他。
二当家一错身,将簪子握在手中,冷笑着,用力一折。
竟没能折断!
他愣住,低头打量这簪子。
可昭昧没有给他机会,抬手,挥出第一刀。
刀落。簪落。手落。
握簪的手断去半面手掌。
二当家低头,不可思议的沉默蔓延全身。
接着,喉咙滚动,酝酿着足以刺破夜幕的爆破声响。可下一刻,昭昧将所有声音堵回了他翻覆的胸腔,又倒转刀柄,在他后脑狠狠一磕,将他送入梦乡。
李素节瞄着他口中物事,问:“什么?”
昭昧抬起一只脚晃了晃,说:“袜子。”
李素节脱力坐到床上,笑道:“你啊。”
昭昧学着她的语气:“我啊。”
她也解下自己的腰带,连带着二当家的腰带、裤带,加上最初李素节系的,在他手上足足缠了四道,细的在里面,粗的在外面。
她本来想砍掉他整个手掌,可想到还要绑着,就放了点儿水。
把二当家绑好,昭昧从血泊中捡起簪子,揣进怀里,又跑出去不知做什么,再回来,站在床边鼓捣。
李素节问她做什么,昭昧得意道:“留点惊喜。”
李素节看了一会儿,明白了,也跟着鼓捣。鼓捣完了,也歇过来了,她们一边一个,驮着二当家往外走。
防守的人手的确撤去了许多,大约是二当家的缘故,关押她们的地方尤其空洞。虽然二当家沉了些,但她们走走停停的,靠先前观察的路线,在夜色的掩护下,竟也顺利地下山了。
然而,刚到山脚,瞭望台上有人高喊:“什么人!”
她们将身形敛在树后,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