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梁栋醒来,记起昨晚的荒唐,懊悔不已。
昨天遭受的种种打击让梁栋万念俱灰,乍一见何叶洗过澡的模样,仇恨的种子又在心底开始疯狂生长。
人一旦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往往就会失去理智。
可是,何义光再可恶,又关何叶什么事呢?
哎,既然做了恶,那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要是何叶告发自己,那也是自己活该!
梁栋穿好衣服,屋里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何叶。
他摇摇头,苦笑一声,反而有些释然,以为何叶肯定是去了派出所。
坐牢就坐牢罢,只是辜负了家人的期盼。
父母含辛茹苦二十多年,眼看就要有了盼头,要是自己这就住了牢,不知道他们受不受得了。
梁栋来到自己常吃早点的地方,要了一份热干面,一杯豆浆,吃个精光,然后一如往常地来到办公室,也不管同事们一样的眼神,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闭目养神。
就这么干坐了一上午,愣是没人搭理他,期待中的警察也没有来,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党政办大办公室一共有五个人: 副主任张家耀、梁栋,办事员何义光、钟馨、吴本军。
梁栋的这个副主任,是在他救了何叶之后提拔的。
他本就是选调生,又因救人被树立了典型,乡里就做了个顺水人情,把他提到到党政办副主任的位置上。
一个党政办副主任,乡里就能作出决定,既彰显了对上级组织部门的尊重,又照顾了何叶叔叔何孝堂的面子,对于乡里主要领导来说,真是一举两得。
钟馨来乡里比梁栋晚两年,她本是乡中学的一名老师,是家里托关系把她借调到党政办的。
梁栋阳光帅气,文凭又高,前途一片光明,她就主动向梁栋射出了丘比特之剑。
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纸。
钟馨在何冲乡是出了名的漂亮,她一出手,梁栋很快就沦陷了。
何义光去年才分到何冲乡。
虽然都知道他是常务副县长何孝堂的独子,但他上班一年来的表现,还算是中规中矩。
他有一辆宝马车,该上班就准时来,没事就会回县里,跟乡里的人也没有太多的交集。
现在看来,何义光和钟馨勾搭在一起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梁栋虽心中难过,却也能理解,对于钟馨来说,何义光比他更合适。
事业编制转公务员,对于梁栋来说,难于登天。
对于何义光来说,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也就是昨天,钟馨的人事关系从原学校转到了乡里,她现在已真正进入了体制,成为领导也有了无限可能。
或许他心里还有梁栋,但当她选择把花瓶砸到梁栋头上时,他们俩的关系也算走到了尽头。
只是,为什么她和何义光一个上午都没来呢?
到下午上班,梁栋才从张家耀口中得到了答案——钟馨和何义光都调去了县里!
梁栋苦笑一下,这样也挺好,要是三个人还在一个办公室上班,他都无法想象那种尴尬。
可是,警察为什么没有来呢?
难道何叶没有报警?
既然何叶没有报警,梁栋也不会无聊到去派出所自首。
他偷偷去乡财政所走了一趟,一打听,就在今天上午,何叶竟然也调走了!
再去她租住的小院儿,门口已经贴出了招租的广告。
这又是为哪般?
一下子走了三人,对于一个乡政府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何叶除了长得漂亮,在乡里本没有什么存在感,他和梁栋之间的事,除了她们两个,应该没有第三人知道。
至于梁栋、何义光和钟馨之间的风花雪月,也就保持了一两天的热度而已。
梁栋在大家异样的眼光中,该怎么上班还怎么上班。
只是,脸上再无了以前的开朗笑容。
转眼两个月,这天下午刚下班,梁栋一出乡政府大门,就看到了马路对面的何叶。
她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个仙子。
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梁栋知道这是在专门等他,就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