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诗会确实热闹,来的人很多,包括许多华林书院的学生都来捧场了,最后,头名被华林书院的一个学生拿到了,那个学生在华林书院就很有名气,学问很好的那种,是明年乡试的热门人物,来这里参加诗会的人基本上都认识他。
“热闹看完了,咱们结账回吧”等诗会的头名确认,贾琏也打算走了。
走之前,贾琏给唱了一日曲儿的弦乐和弦音一人赏了二十两银子,再给一旁伺候的小厮也赏了十两银子,然后便带着陈林下去结账。
掌柜计算了贾琏和陈林今日下午包厢的用度,正好是五十两银子。
陈林看着贾琏,想着贾琏在包间说的话,如若他们今日的消费低于一百两他们下次来就没有包间了,再看看贾琏今日花出去的银子,正好一百两出头,多出的二两是赏给那个上菜的小二的,他真的是服了贾琏的本事,怎么能花得刚刚好呢?
“公子,下次再来”因为贾琏只点了两个唱曲儿的清官,送客的人只能是店里的小二。
因为诗会刚过,许多人都打算回去,所以路上的人挺多的。
走在回去的路上,陈林实在忍不住,问道:“咱们今日来青楼的事情被师兄知道了,等回去后师兄会不会揍我们?”
贾琏看着陈林紧张的模样,乐呵呵的说道:“你放心吧,不会揍我们的,我们只是来听曲
儿,又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哥干嘛要揍我们,我第一次去青楼可都是我哥带我去的。”
陈林想象着自家师兄冷峻的脸,有些不敢相信,自家师兄也会来青楼。
“你不相信对不对,我哥也就是现在伪装得好,看着一副板正的模样,你是不知道他年轻的时候有多轻狂,他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是青楼、戏院的常客了,他曾经还给戏院写过戏,那时候他结交的全是下九流的朋友,外祖父那时候还在,评价说我大哥和三舅一模一样,不务正业,整日与下九流为伍,你猜我大哥怎么反驳的?”
陈林摇了摇头,他想不出来,他是真的想不到自家师兄与下九流朋友相处的模样,师兄的看起来就应当是曲高和寡的。
“我大哥说,我与他们只出身不一样,思想却是一样的,他们也想生下来便是王公贵族,只不过命运不公,把他们生成了下九流,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有思想,有感情,有义气,有怜悯,即使出生低微,他们也在努力而积极的活着,这样的人,为何不能与之相交?”
“这。。。。。。这也太狂放了。”陈林咋舌。
“所以,我哥把我带来青楼也很符合他那时候的心态对不对,不过成荫,你来青楼听听曲儿就罢了,她们陪酒也可以,但是最好不要有身体交流”贾琏叮嘱道。
陈林四处看了一眼,发现没有外人,他压低声音小
声问道:“这是为何?”
“因为容易得病。”
贾琏想起自己第一次被大哥带去了青楼,看到漂亮姐姐喜不自胜,马上就扑过去亲热,等亲热过后,他大哥就把他带去了一个小巷子里,巷子破败不堪,大哥拎着他趴在一户人家的窗外,他看到了一个浑身长疮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虽然女人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样,可是,从她的眉眼处能看得出,在女人没生病之前特别漂亮。
他印象特别清楚,他问大哥这个大姐姐怎么了。
大哥回答他说生病了。
他又问生的什么病?
大哥说生的花柳病。
说完花柳病后,大哥顿了顿,继续对他说,今日和那些大姐姐相处得是不是特别开心?可是,那些大姐姐中以后有一半人会得这种病。
他问为什么?
因为那些大姐姐和太多人亲热了,只要有一个人生病了,就会传染给大姐姐,其他人再和大姐姐亲热,就会染上这种病,还吓唬他,说他今日也和那些大姐姐亲热了,指不定也会像这个大姐姐一样生病,把他吓得当时就哭了,又恰好几天后,有一个世家公子逛青楼也染上了花柳病死了,以后他大哥再想把他带去青楼,他打死不去。
后来他大哥良心发现,强硬把他带去青楼听曲儿,慢慢他对青楼的恐惧才好,以后他来青楼坚决只听曲儿,那些女人要亲近他,他是真的不敢,他一直记得那个得了花柳
病的女人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可怕的模样。
“花柳病,花柳病是会传染的,有人传染给青楼的女人,女人又再传给其他的恩客,染上花柳病基本上治不好了。”
“那青楼每日还来这么多人?”陈林不解。
“青楼的女人得了花柳病怎么可能会告诉其他人呢?只会说自家姑娘是突然暴毙了,怎么可能会说是得了花柳病,这不是砸自家的生意吗?”贾琏解释道。
“这不是欺骗顾客吗?”陈林气愤道。
“有些人就是心甘情愿的被欺骗,有好多在青楼倾家荡产的人都觉得自己的相好的是清官,可青楼哪里来的清官?只是陪的客人少而已,还有些人觉得自己的相好的是迫不得已,只因为命运不公,她流落到青楼了,实际哪里有那么多不得已呢?从她出来开始接客的时候开始,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是怎样了”贾琏道。
“别那么说,还是有许多青楼女子很好的,比如柳如是等,她们也有报国的情怀,只是命运不公罢了”陈林道。
“果然,我大哥看上的师弟也不是只一味的贬低青楼女子,只是这种名妓却少之又少,古来至今,如柳如是一般的名妓又有几位?或许是因为生活不得已,她们流落风尘,可是,她们害的那些在青楼徘徊的人倾家荡产也有不少,这些人也有在的妻子和孩子。”
陈林不说话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活着都不容易。
”
第二日贾琏和陈林便没有再去醉红楼,而是去游山玩水。
“怎么了?”贾琏坐在船上摘莲蓬,看着陈林一副不对劲的样子,问道。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陈林眉头紧锁。
“那是因为你们被跟踪了,准确来说,是陈少爷被跟踪了”跟在贾琏和陈林身后两个一直不怎么开口的侍卫说话了。
贾琏一惊,他往身后看了去,发现并未看到其他人。
“要属下把跟踪的人抓出来吗?”侍卫问道。
贾琏想了想,摇头道:“先不要打草惊蛇,先看看这人跟踪我们有什么目的。”
听到贾琏这么说,侍卫不再开口,跟踪的人技术很拙劣,一看就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漏洞一大把,脚步虚浮,并不是练家子,因为没什么威胁,两个侍卫也就没有主动开口提醒,直到陈林发觉不对劲,他们才出言提醒。
“成荫,你有得罪什么人吗?”有了侍卫提醒,贾琏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练了大半年的武,感官灵敏了不少,之前只因为跟踪的人目标不是他,所以贾琏才没有感觉,现在有人提醒后,他下意识的主动去感知,然后就感觉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