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试开始,果然见太子坐在督战台上,心里一惊,太子长得和三个月前与他聊了一宿的白衣少年一模一样。信心倍增,一路过关斩将,果然取得状元之位。
太子好武,朝中无人不知,对他大加赞赏,于宫中设下私宴,请他赴宴,顺带切磋。
他进宫赴宴,却见到了与太子同桌而坐的容华,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方知那日所识的是容华。
容华回京后将他推荐给古越,才有这次的武试,也就是说这个武试其实就是为考核他而设,同时用他的真功夫堵上那些对此武试不满的大臣的嘴。
他感恩容华的相荐之恩,有感激古越顶着众大臣的压力,硬生生的将他这么个白丁提拔上来,这些年来拼着一身所学,杀出一条血路,几经生死,立下累累战功,几年下来,凭着自己的本事帅位。
容华时常随古越一同出征,与他相处的时候也多,这些年来,建下的感情已不是一般两般的深。
他这品茶的爱好还是跟着容华培养出来的。
一听这茶只得这些,更加不客气地饮多两杯,等那茶淡了,采访了茶杯,问道:“那姑娘的事,该如何处理?”人家是被拐来的,强留着人家,说不过去。
容华双手握着茶杯,睨了眼桌案上仍摊着的那页纸张,“她不是许了弹琴给你挣钱吗?”
子涵微微一愣,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迷惑道:“这也当得了真?”
容华微微一笑,垂眸看着纸上那手漂亮的小楷字,“你答应她便是,不过要在宫里弹。”
“啥?”子涵又是一愣,撇脸苦笑了笑,回脸瞪他,“你要的人,却让我背个受贿的黑锅,这算哪门子的事?”
容华含笑看他,“听说你的铁骑加设了一队人马,却无好马相配。前些天,有一批进贡来的追风马,大约有二百来匹,太子赏了我,让我自行分配。
子涵眼角微抽,双瞳顿亮,那批马的事,他也有耳闻,这些日子正绞着脑汁找他讨要,手臂搁在桌案上,身体向他倾近些,“那些(看不到了,自己猜吧--)
容华身子后靠,靠了身后靠椅,将他看着,“这黑锅,你背,还是不背?”
“背,我现在就去背上。”子涵立刻跃起,抬步就往帐外奔,背个黑锅,得二百匹追风马,值!!!
刚撩起帐帘,听身后容华低笑,“那二百匹马本就是要赠你的。”
铁盔下的俊颜顿时黑了下去,转身见他正将那页纸仔细折起,夹进书案一角的医术,指了他,“你……”
容华抬了抬眼角,眼角斜了他一眼,“君子一言。”
子涵咬牙,牙缝里挤出四个字,“驷马难追。”重重的哼了一声,摔帘出去了。
容华低声闷笑。
帐帘一抛,子涵又重新探了半个身子进来,“那姑娘该不是你让那两个人贩子拐来的?”
容华眨了眨眼,“我不过是派人在他们的茶水铺坐了一坐,吹了个风,说你这儿高价招收女子入宫罢了。”
那二人被官府通缉多年,苦于他们擅于伪装,几次从官府眼皮下逃走。他无意中发现他们隐于民间,摆了个茶水铺。算准白筱定会从他们茶水铺前路过,便借此机会,诱他们出手,即送了白筱过来,又擒了二贼,可谓一箭双雕。
子涵蹙蹙眉头,脸色更臭,“如果这受贿之事,东窗事发,我定拖你一起入水。”
容华不以为然,“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知道?”
“难保那姑娘不会说出来。”虽然只是一个姑娘,对别人而言,根本不是什么事。但他入朝以来,身家清白,从不曾沾过些不干不净的事。
“放心,她是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子涵哪肯再信他,“你又非她,如何知道她作何想法,再说那姑娘古灵精怪得很。”
容华扬了扬眉,拿了本书卷来看,“魏将军前两日见了我,说他军中也差好马,问了我那二百匹马的事,不如……”
子涵脸色大变,“喂,你不能言而无信。”
容华微偏了头看他,一脸色无害,“我有吗?”
子涵瞪了他半晌,无奈的吹出口气,“我回京便要看到那二百匹马。”
容华笑了,“那些马已进了你的军营。”
子涵眼角又是一抽,哭笑不得,摔帘出去,背对营帐又禁不住笑了,望向远处火堆旁的白色身影。
笨将军
白筱一边填着五脏六腑,一边盯着最角落的一个不起眼(这里有三个字左右图看不清)。
那军官从身上的装束看来,官职绝不会小,但进那小帐篷居然还要叫门等候,而不能直接进入,可见那小军帐里的人身份更不一般。
摸了摸不再那么干涩的喉咙,又隔着衣裳摸了摸刚才放进怀里的那只小药瓶,嘴角抽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身边这些姑娘,嘻嘻哈哈,全无将要进入皇宫这座大牢而伤心难过。
白筱不解,进宫服侍人有什么可高兴的,虽然宫里吃穿要比外面好些,但终是人际关系复杂,做事总要处处小心,否则脑袋怎么搬家的都不知道。
军营中吃食虽然简单,但手中的羊肉串的味道确实不错,看得出负责做饭的火头军是用了心的,由此可见,这次招的这些姑娘进宫都不是普通的宫女。
南朝皇室比北朝皇室人丁还要单薄,听说先皇只封了个皇后,也没另外纳妃,而皇后死得早,又只生了一个儿子。
所以皇帝两脚一蹬,这皇室里只得太子一丁人了,如果这唯一的龙脉也夭折了的话,这皇姓就得重新易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