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
柳舒月眯着眼睛紧盯对方的眼睛,越看越像,越看越觉得他看起来眼熟。
半响,她指着唱戏的青衣,激动地叫道:“他他他,他是……”
姜安!
竟然是姜安!
她张大了嘴。
周云深有条不紊地帮她把嘴巴合拢。
“姜大人贪污的事情被查出来了,本来应该问斩的,你娘和你爷爷去求情,饶姜安一命。”
“皇上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听说他年轻的时候唱戏,皇宫正好养了一个戏班子,就让姜安去戏班子里唱戏了。”
花花:【其实不是养在皇宫的,戏班子平日是在外面唱戏,只是和皇宫熟悉,逢年过节都要进来。】
【这戏班算是大的,下面有两个小的,在南桥和北门也唱戏,姜安平时就是在南桥。】
【今日宫中宴会,皇上点名要他们把姜安带进来,他才被安排演白娘子,否则以他在梨园的段位,是绝不可能来唱戏的。】
柳舒月不知道说什么。
以前的大官呼风唤雨,走在外面都是别人巴结的对象。
现在变成了一个唱戏的,不仅要仰人鼻息,还要跟一些年轻的小辈点头哈腰。
巨大的落差,让他每天都生活在煎熬中。
花花:【你娘觉得让他太早死了,对他来说算解脱,所以就要找一个让他屈辱过活的手段。】
【你男人是想把他阉掉做太监的,可是皇上觉得晦气,万一这老小子有手段,天天往他跟前凑,非得烦死不可,所以就让他去唱戏了。】
上位者果然没一个省油的灯。
全都级会恶心人!
柳雨嫣坐在很靠前面的地方,能清楚看见姜安的脸。
多年的委屈和愤恨,在这一刻得到了无比大的释放。
柳家人一个个恩恩爱爱,连柳姜无颉也将自己的未婚妻带入了皇宫。
他们一群人都是皇上的座上宾,只有他一人在台上唱戏。
“赏!”
太后高声打赏,众人跪地谢恩,太监将银子拿上来。
一个托盘上放着十个银锭子,每一个都是五十两。
姜安分到了一个,小心翼翼的揣在手里,退到了后面。
柳舒月见他怪可怜的:【他不是藏了几万两银子吗?怎么现在把五十两当成宝贝似的?】
花花:【家里天天被人逼着要债,姜老太婆的香料也没了,她趁姜安不注意的时候,把姜安的裤衩子偷走,四处找地方买香料。】
【可是那香料是你娘特调的,其他的地方根本没有,兰若月的事情过后,皇帝加大了对南洋商人的管控,一旦现乱七八糟的东西直接抄家流放,重的就砍头。】
【以前还有些人偷摸摸地做这门生意,现在也没人敢做了,老东西越找不到资源,疯大闹的时候遇上几个吃醉酒的嫖客,两边生冲突将她暴走一顿,夺了银票跑了,而后又被鳏夫抓住,这笔银票也上交了。】
【老东西年纪大了,腿又被打断了,天天在床上哀嚎要香料,姜安如今变成这般,也懒得管老东西了,就将人丢在院子里,自己跑到戏班住。】
【冷嘲热讽和白眼,都比老太婆的碎碎念好,这老东西也算能屈能伸。】
柳舒月只想说活该!
她娘日日侍奉的时候,把柳家人当盘榨菜,随意轻贱。
现在知道自己是什么玩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