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看到擦着墙壁的一抹身影掠过,削瘦,灵活,如一只壁虎一般。
近看,这壁虎显得笨拙。
是真正的那种笨拙。
她蹲在墙壁,颤颤巍巍地踩在一块大石头上,手里拿着的正是密室里那只匣子。
这是行邸最隐蔽的一个地方,一个白痴,决计没法找到这里。
自己果然看走了眼。
琅邪王这一生从未受过如此之大的欺骗,这么多的日子,自己竟然一直被玩弄于股掌之上。
对皇太子的满腔的仇恨,对自己前途的茫茫不安,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他血红了眼睛,大喝:“素女,你干什么?”
素女正踮起脚尖,忽听得这声怒吼,身子一抖,差点从大石头上摔下来。
这时,侍卫们已经闻声赶来。素女忽然见到这么多手执凶器之人,满脸露出惊惶之色,捧着盒子的手不停颤抖:“冷……好冷……”
琅邪王纵声大笑:“好你个素女!你到了这时还敢给我装疯卖傻?”
素女但见他目露凶光,手里的长剑明晃晃地向自己刺来,尖叫一声,从大石上跳下来就跑。
他怒喝一声:“杀!”
四壁的网已经兜头罩下,无声无息。
琅邪王跳过去,一伸手,如网住了一尾鱼。网里的女子拼命挣扎,可是,这渔网却是奇异金丝做成,越挣扎越收紧,很快就细细密密地把她紧紧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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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败露2
周向海冲在最前面,刀尖抵在素女的脖子上:“这个女人果然是奸细。王爷,杀了她……快杀了她,再也留不得了……”
一众部署也早已对王爷被削夺兵权感到绝望——王爷倒下了,他们也就倒下了。
太子还要派奸细,简直是欺人太甚。
泥人也有个土性。
此时,他们对皇太子的仇恨已经全部转嫁到了这个奸细身上,一个个,喊打喊杀。
琅邪王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王爷,你千万别犹豫了……这个女人留不得……”
秦舞阳拼命向他使眼色,他却当没看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王爷,不可再有妇人之仁。”
琅邪王的脸阴沉得要滴出水来,也不答,只喝一声退下,提了收缩的渔网就走。
密室的门一关上,他一挥手,渔网重重地跌在地上。
素女的头碰在坚硬的花岗岩上的声音触目惊心。
她闷哼一声,声音十分微弱:“放我……放我出来……放我……”
因为挣扎,手臂陷在金丝的网里勒出血痕,触目惊心。
琅邪王当然不会再动半点怜香惜玉之心,他的目光往下,看到和她一起被网住的那只匣子。
一松渔网,飞速地一把抓了匣子扔在一边。
素女身上一松,刚要跳出来,但琅邪王速度何等之快?
根本不容她有任何的机会,一伸手,本是要把渔网拉上,但一转念,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