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霁华当即就问:“大哥你就心里没任何一分怨气吗?”
大伯说:“没有,他当初敢乱来在外面搞出私生子,就该想到现在这局面。倒是你,母亲小时候最疼爱的便是你,你倒好,没学到母亲的一丝秉性,倒是把那个人的陋习学了七七八八。”
周霁华气得哼了声,随即拉起孟望夕就要走,孟望夕他拽着,身形踉跄,而他走在前面不管不顾的。
梁招月也不知道那时她在想什么,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抓住孟望夕的手了,然后趁着周霁华怔愣诧异的瞬间,她即刻将孟望夕拉过来,然后站到孟望夕身前,将其掩护在自己身后。
俨然一副护犊子的样子。
这会的位置倒也巧妙。
他们所有人都站在里侧,而周霁华则站在她们的对立面,中间隔了些许距离,宽距并不大,可看着,恍如隔了个楚河汉界。
周霁华指着梁招月说:“我们自己的家事,你个外人,一个被离婚的女人,有你什么事。”
话落,就见周云川已经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周霁华的谩骂。
梁招月一边握紧孟望夕的手,一边又拉了拉周云川的衣角,轻声说:“别和这种人吵,没意义的。”
周云川极轻的嗯了声,随即冷漠看着周霁华,说:“她是我正在追求的人,是我这一生最为看重的一个人,你可以不尊重我,但你要是对她有任何不礼貌,我不会放过你。”
周霁华愣了下,随即就笑了,他指着周云川,看着屋子里的人,说:“真是我的好儿子,先是为了你母亲和我争锋相对这么多年,现在又为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对你老子这么说话,你还真的是……当年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梁招月当即拿了就近的一个花瓶,二话不说,砸在地上。
玻璃砸碎一地的同时,周霁华那剩下的话语也被淹没在这巨响中。
周霁华真是呆住了。
这么些年,就算是他最混蛋的那些年,有谁敢在这个时候跟他这么讲话的。
而现在,一个外来人就敢这样。
周霁华就要发飙,一旁的柳依棠开口了,说:“霁华,今天是安安结婚的好日子,你个做父亲的不称职也就算了,非要在这个时候把事情推向一个更难看的地步吗?”
周霁华梗着脖子:“今晚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安安肚子里的孩子问题我们也可以改天再讨论,”他看着被梁招月护在身后的孟望夕,说,“小夕,我们回家。”
他伸出手。
孟望夕就要走出来,梁招月紧紧握住她的手,轻声说:“阿姨,你……”
沉静了许久的孟望夕朝她笑了下,说:“招月,今晚谢谢你。以后云川就拜托你了。”
说完,她笑着拿开梁招月的手,又抱了抱她,然后朝周霁华走去。
周霁华看她朝自己走来,就像打了胜仗的将军,何其威风,他握住孟望夕的手,往门口走时,他停下,说:“小姑娘,一个男人再怎么喜欢你,那都是过眼云烟,你最应该清楚的是自己站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应该做的什么事。”
话落,他随即大步朝外走去,而孟望夕步伐慢,身子骨又弱,只能是被他拖着往前走,身影踉跄。
梁招月看着,心里没来由的一痛。
寂静的夜晚,随着这么一闹,偌大的老宅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没一会,柳依棠的几个孩子相继和她告别离开,人来来去去,转眼,大厅里就剩下梁招月、周云川以及柳依棠三个人了。
柳依棠走过来,牵起梁招月的手,抚摸了好一会,说:“有没有摔疼你?”
梁招月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一时的冲动砸掉了价值不菲的一个花瓶,她说:“奶奶对不起。”
“你这孩子,说什么对不起,你要不那么一砸,不知道这荒唐的场面还要闹多久。”
梁招月还是说:“那是您最喜欢的一个花瓶。”
柳依棠笑着说:“花瓶碎了可以再买,人就难说了。”
梁招月不由看了眼周云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