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终于无比失望地闭了?闭眼,沉沉重重地呼吸了?好几下后,嘴角扯起一抹讥诮的笑。
安萍来的很快,明显是早就有了?准备,面容上虽然化着精致的妆容,但下压的眉眼末梢很明显地透露出她此刻无比糟糕的心情。
见陆北屿打?开车门坐在了?车上,车内安静了?几秒,安萍像是压抑不住一样,偏过头来,看着少年与陆廷有几分相?似的侧脸轮廓,终于开了?口,一开口,就用了?一种很是怪异讽刺的语气说道:“你肯定想不到吧,你爸千辛万苦带你去国外,看上去是为了?你好,但其实他就是为了?能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好去陪他养的那个女人,你可真有了?一个好父亲。”
说完以后,她又?自顾自地,像是发泄怒气一样,狠狠地抬手拍了?一下喇叭。
黑色的SUV霎时间发出刺耳的长嘀声。
坐在副驾驶上的少年神情纹丝不动?,没有回任何话,沉默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此刻在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母亲眼里,顶着这一张和陆廷有几分相?似的脸,就算不知者无罪,也?已经被她判上了?帮凶的罪名?。
他的母亲,此刻就像一只全身张开了?刺的刺猬,凡是靠近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都会被她刺到。
靠的越近,刺的越深。
半个小时后,车子?以一个急刹,停在了?一座公寓的楼下。
安萍把钥匙丢在了?他的面前,随后语气很淡地开口说道:“你爸就在里面。”
她转过头,脸隐藏在模糊的光影之中,嗓音却?是在异常的冰冷。
“你进去,还是我?进去?”
陆北屿缓缓抬起头,喉结滚动?,漆黑的眸子?平静无波地看向她,见到安萍紧抿着唇看他,他收回目光,视线下落到了?椅座上那串钥匙上。
空气仿佛凝滞下来,只能听得见母子?俩此起彼伏的呼吸。
说白?了?,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选择。
但陆北屿知道,这个选择不仅仅代表进去的人而是谁,而是代表着,他未来会跟谁住在一起。
其实这次矛盾点的爆发,陆北屿要?说有多意外,其实也?没多意外。
安萍是在陆廷白?手起家的时候就跟上了?他,一开始是他俩一起创业,后来生?了?陆北屿之后,安萍就慢慢淡出了?公司的管理。
而这么多年来,在安萍没有再参与管理之后,整个公司几乎就是陆廷和几个股东一起在打?理,随着公司的蒸蒸日?上,陆廷的身价地位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起来,而他也?从未吝啬过给家庭的回馈,安萍想买什么他都没有任何意见,也?会在一些重要?的场合送她一些很是昂贵的奢侈品。
可这么长时间过去,家里各种名?贵奢侈品越来越多,可安萍的脾气阴晴不定了?起来。
但在陆北屿面前,她尽量还是心平气和地和他相?处沟通,不想让她和陆廷的事情过多地干涉到陆北屿的日?常学习。
但面对陆廷经常的很晚回家,或者夜不归宿,她也?越来越压抑不住,对陆廷的猜测怀疑越来越多,两个人吵架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因为她的歇斯底里,陆廷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低,俩人吵架的频率也?在直线上升,陆北屿总听到陆廷在房间里对安萍充满不耐的呵斥声音。
“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天天在公司就已经够累了?,你就在家里待着,能有什么事?!”
然后,就是重重的摔门声音,留下安萍一个人在房间里痛哭。
以前安萍还会在每次争吵后,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温温和和地和他强颜欢笑地说让他别理会这些事,并不想让陆北屿看见她的狼狈和窘迫。
当初粉饰太平的是她,如今彻底撕碎脸皮的也是她。
为什么呢?
当陆北屿从车上下来,把手心里的钥匙插进钥匙孔缓缓转动?时,也?在想这个问题。
或许,是因为他的母亲对这场婚姻真的彻底失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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