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热水给您备好了。”一直站在暗处的丫鬟走上前来,她已经看了许久,再不喊,那热水都要凉了。
“嗯,我先带他去客房,”季游看了眼皎洁的月光,假山旁有红鲤跃出水面,又落在水里发出噗通声。
两人走了一段路,季铭玉怔在原地,他面前的这个屋子,太像他宫中的寝宫了。
“皇兄你这”
“怎么样,是不是很还原?”
季游说出这句话,是带有几分自得的。
季铭玉闷声不答。
“当年我被塞进马车,临行前没见到你,”季游先一步进了屋,从书柜中取出一本薄书,封面上歪扭地写着字。
“记事录,你写的。”
季铭玉夺过那本小书,皱着眉头翻开几页,“你全看了?”
皇宫中日子难熬,这是季铭玉为了解闷,写的一些不着调的东西。
例如怎么给马厩里的公马配种,哪位皇子害怕虫子,天上的太阳怎么射下来
季游垂眸,不予回复。越是这样,季铭玉就越慌,他这里面可还写着:怎么让太子穿舞服。
他也是鬼迷心窍,要怪只能怪皇上开办宴会,有舞娘进宫表演。
季铭玉和公主不熟,其他皇子也只会欺负他,全部排除后也只剩个太子。
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句话。
季游还是一句话都不回复他,有些事情还是季铭玉不知道的好,就比如他已经看到了那句穿舞服的话。
梁文春不是个安稳听话的,他被下人带到屋中,苦思冥想,结果越想越不对劲。
太子府。
太子不是废了么?
但太子的声音他依稀记得,刚才句太子府,简直是太子季游亲口说出。
梁文春坐不住了,他推门而出,借着月色找着季铭玉。
在奔走的过程中,梁文春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句话:像个怕孩子受苦的阿娘。
晃晃脑袋,梁文春把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出去。
他虽比季铭玉大,但也不过几月之差,怎的就像季铭玉的阿娘了。
烛火摇曳,衣架上挂着季铭玉脱下的外衫,手边的洗手台已经被加了热水,供他洗漱。
季游已不见身影,梁文春也没打算找那个人。
“二哥,你醒了?”
“嗯,那个人没对你怎么样吧?”
梁文春按住季铭玉,推着转了几圈,季铭玉都被他转得晕头转向。
“没有没有,他不是坏人,”季铭玉扶住台子,压住反胃的欲望,不适地看向梁文春。
梁文春面色不显,但开口却是不住的担忧:“四弟都没你这般胡闹,怎么能随便进别人家?”
季铭玉哑巴吃黄连,他想说那是自己亲皇兄,不是别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