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
“对呀,你如今也26了,你还没想着成家?”
“那不是以前没有遇到合眼缘的嘛。”说到相亲涂九世就有些抗拒。
奶奶又推了一摞到他面前,“那你就在这些里面挑一挑,说不定就有呢?”
涂九世试图转移话题,“怎么送了这么多来,海阴城有这么多男人吗?”
“我上次不是和你说过了嘛”奶奶忽然对自己的记性没有信心,“我和你说过吗?”
“说过啥呀?”
“就是奶奶最近又发了一笔大财。”奶奶用手比划着大。
“没有奶奶在我回府的时候说过一嘴,上次没说完呢,到底是什么大财?”涂九世来了兴趣,直接把两摞帖子推到一边。
奶奶饮了一口茶,一脸神气地说:“我去年买了一座山,本来呢想种点果树,所以啊就荒了一年养一养土,前段日子才开垦,这一挖可了不得”
“多了不得?”涂九世接茬问道。
“那山里啊,全是金子,咱家有了一座大金山啦。”
“嘿,奶奶,您真行诶嘿。”涂九世举着大拇指,将奶奶一顿猛夸:“别说是江南巨贾,就算是咱大赢巨贾,您现在也是当得起的。”
“所以呢。”奶奶又把两摞帖子推到涂九世眼前,“就有了这些。”
“怎么又聊回来了。”涂九世耷拉着双臂,显得有些颓丧,“这些人都是冲着咱家的钱来的,又不是冲我来的。”
“傻孩子,你试一试嘛,管他是为了什么,遇到喜欢的,玩一玩也没关系嘛,你读书不要读傻了,食色性也嘛。”
听到奶奶大胆的言辞,涂九世被惊到了,半天没说话。
赵子义听闻涂九世回了府之后直接去了奶奶的院子,他正好闲得无聊,也逛了过来,刚进门也被满屋的相亲帖子给震撼到,他给奶奶行了个礼,在一摞帖子下面翻了个凳子出来,坐在了涂九世身旁。
“你真的不看?”奶奶又问了一遍。
“我不”涂九世瞥眼看到赵子义疑惑的眼神便起了坏心,想着逗一逗他,于是及时改了口:“那我就看看吧,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赵子义问道:“奶奶,看什么?什么中意的?”
“给九世相亲,这些帖子上都是城里城外适龄的男子,正好你们年纪也相近,你帮他掌掌眼。”说着就给赵子义递了几份。
接过帖子的赵子义不仅脸上是僵硬的,浑身也都是僵硬的。
涂九世一个接一个看得不亦乐乎,边看还边发出赞叹之声,赵子义气得嘴皮都要咬破了,涂九世瞧他这模样,一副得逞了的嘴脸,心里也乐开了花。
“送到府上的帖子啊,奶奶都已经挑了一遍了,我知道你喜欢好看的,所以呢,我就把样貌好的、家世不错的,品行也好的都留下来了。”奶奶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你都挑半天了,一个喜欢的都没有?奶奶选的你都瞧不上?”
涂九世随意拿出一个递到奶奶面前,说:“就他吧。”
奶奶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眼赵子义,思索道:“这孩子眉眼之间怎么有些像子义呢?”
赵子义双手接过奶奶手中的帖子也细细观察了一阵,和他的样貌还真有些像,他递了个“说说吧”的眼神给涂九世,脸上还有些得意。
涂九世一把夺过,否认道:“哪像了?一点都不像,我现在又觉得没眼缘了,算了换一个。”
结果看了半天,将桌上的帖子全都看完了,涂九世没一个满意的,他心里觉得都比不上赵子义。
“你个龟孙耍奶奶玩呢?”
涂九世装出一脸惋惜的神情,“都不合眼缘嘛,没办法的事呀。”
奶奶白了他一眼,脑中忽然想起一个人,舒了口气,她拉着涂九世的手问:“你还记不记得奶奶那个侄孙儿,喊你表哥的那个,顾之,还记得吗?”
“记得啊,怎么了?”
奶奶在涂九世的手背上拍了拍,“他呀,喜欢你好久了,前段时间你不在家,他来府上找过你,结果扑了个空。”
赵子义心中一紧。
涂九世不感兴趣地哦了一声。
“你哦是什么意思啊?你瞧不瞧得上你那个表弟?”
“还好”涂九世看到赵子义一脸紧张,他又想使个坏,将嗓音提高了几分:“顾之表弟我觉得很好啊,他不仅模样好,还是亲戚,知根知底的也放心,亲上加亲嘛,最重要的是,他是冲着我这个人来的,这一点我就很满意了。”
赵子义此时脸上一半绿一半黑,碍于奶奶在跟前,他不好发作,只得将气咽进肚子里,想着回房再闹。
“好啊。”奶奶拍掌说道,脸上很是欣慰,“他前些日子说要来看你,正好来府上住几天,你们也可以多了解了解。”
涂九世感觉有些玩脱了,本来只是想逗逗赵子义,没想到这表弟真要来。
“奶奶,顾之他真要来啊?”
“是谁想我啦?”
门边探出个头来,屋里的一双双眼睛齐齐瞧了过去,只见一白衣少年,手握折扇,翩翩而来。少年面容俊朗,身形挺拔,目测和涂九世一样高,不过比起赵子义就稍逊一筹。
少年双眼明亮,眼底有颗芝麻大小的泪痣,嘴角略微上翘,即使面无表情,看着也像是在微笑。耳垂圆润,一看就是有福之人,举手投足间,谦逊有礼,步履款款,不急不躁,一副世家公子的贵气模样。
他便是那顾之,海阴城通判之子,顾丽娘的侄孙儿,涂九世的表兄弟,人称顾衙内的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