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车夫点点头表示感谢,路过前院时隐隐看到一队陌生侍卫。他垂下眼,背着医箱进了内院。
院中潘老精神大好,正与一男子下棋,旁边围观的是一个熟悉的侧影。
“易院正?”温以良惊讶道。
易老神医转身看到他笑着招手,“小友,你来了。快过来坐。”
温以良看了看下棋的两人,那两人专心致志,都没分神看他。他便走过去放下医箱,在易老神医对面坐定。
棋盘上的局势正胶着,看得出下棋的两人水平差不多,棋局平分秋色。温以良看了一会,片刻后发现棋局有了变化,潘老略胜一筹,赢了那男子半子。
男子拱手苦笑:“许久不见,恩师棋艺还是如此精湛,学生认输。”
潘老得意一笑:“那是,不过你也不差,如今也只有你堪堪能与我下一盘了。其他人都是臭棋篓子,没意思得很。”
男子没敢接话,此时抬头看了温以良一眼,笑道:“想必这位就是温神医了?”
温以良忙道:“不敢当。神医称不上,小人就是医术好一点而已。不知阁下是?”
潘老赢了棋心情不错笑道:“这位就是新到的监察御史刘大人,也是我的得意门生。”
温以良忙行礼见过,易老神医无奈打断他:“你这小友就是太谦逊。私下会面,无需多礼。”
温以良诺诺应是,易老神医又道:“前日你为潘老开的药方我看过了,真是精妙。听说你的施针手法也不错,今日老朽可有幸一观?”
“哪里哪里,微末小技,比不得易老您。您若不嫌弃在下便献丑了。”
潘老见两人旁若无人聊起医术摇头笑道:“你们两人今日这是要拿我当示范?行行行,就依你们。两个医痴。”
温以良笑笑没回话,看天气晴好气候温和在院外施针也无妨,便让潘老坐定,准备施针。
不过在施针之前,他把银针放在一个小瓷瓶装着的酒精中转了两圈消过毒才拿出来。易老神医看着心里一动。
温以良的施针手法其实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不过是末世前在课堂上跟一位知名老中医学过而已。
虽说只是简单学了两手,但也是集中原几千年无数前辈的心血总结的经验,自然比当下大夫精妙许多。
易老看得目不转睛,刘大人也收敛神思,认真注视。
心梗患者针灸时考虑到心肌供血需要,当以针扎心经和心包经的穴位为主,比如神门、内关等,此外还可以扎印堂穴,缓解劳神焦虑。
为加强效果,温以良照旧输入异能,指尖轻拢慢捻,不过半刻钟潘老就额上发汗,神情舒缓,微微喘息,看上去很是享受。
待施针结束,潘老一身轻松,大笑道:“好久没这么松快过了。真想让你们也试试。”
“当真如此神奇?”刘大人看得好奇,一时心痒痒,跃跃欲试。
“那便请刘大人也试试吧。”易老笑道,“今日也沾沾潘老的光,给你见识下温小友的功力。”
“不敢当。”温以良擦擦头上的细汗,“刘大人若不介意,请坐下来试试。”
“真的?”刘大人狐疑看向易老,“没病也能扎?”
“当然可以,”温以良解释,“针灸本就能养身固体,康健之人偶尔扎一下有益处。”
易老点点头表示认同,于是刘大人便放心坐下了。
温以良慢慢放松呼吸,喝了一盏茶,感受到体内的异能还充足,照样给银针消过毒,对刘大人道:“您身体大体康健。方才经小人观察,发现您颈部略有不适,您眼角泛黄,近日可有睡眠不好,神思困倦,颈部涨痛的症状?不若先给您按摩一番再施针,效果更好。”
刘大人惊道:“奇了!你看几眼就知道了?”
易老神医哈哈笑几声,“刘大人,大可不必大惊小怪。殊不知大夫面前无隐私。你身体如何,近日做过什么,有无旧伤,名手一看便知。更何况是温小友这般医术精湛的神医!”
刘大人愕然,刚好温以良准备好了,净过手之后来到他身后,覆手按起来。
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一刻的感受,说痛又不像,说爽也有点。突然不知温以良按到了哪,刘大人只觉得一股酸涩酥麻直冲天灵盖,整个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险些叫出声。
潘老与易老坐在一旁,看刘大人表情变化多端,五彩斑斓,有意思的很,忍不住一同笑起来。
一切结束后,刘大人感觉灵魂还飘在半空,摆摆手说不出话。
温以良收拾了银针去跟易老讨论潘阁老的病情,不久商量出结果,均同意还是以温补为主,手边备药用于急救。不过最根本的还是得注意保养,平日情绪不可起伏太大,不可骤然受寒受热,身边需有人时时细心看护。
潘老被两位大夫一同叮嘱耳朵都要起茧了,正欲找借口躲开,就见平日沉稳的管事走过来禀告道:“老爷,门外有一人求见,说是您门下学生——此地程知府的的女婿,您可要一见?”
潘老皱眉不耐烦道:“不是早说过了,谁来都不见!就说我身体抱恙,赶走赶走!”
管事犹豫不决,看了下温以良,直言道:“来人还带了一样灵药,说是于您病情有好处。说是专程花了大价钱请温神医炼制的。”
“哦?”潘老眼珠子微转了转,看向温以良。
管事的说话并未避开几人,温以良心道果然来了,站起来拱手道:“禀告潘阁老,小人并未替谁炼制过灵药。怕不是哪里来的骗子,竟胆大包天骗到您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