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用帕子擦着泪痕道:“要你来是让你帮衬着你大姐姐,竟不想你这般懦弱!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见溪娘低头不语,她又说了几句要照顾好沈丽娘的话,就让她退下了。
待到醒来时已是第二日下午,屋里李氏在一旁看着乳母抱着孩子哄睡,见她醒来,惊喜着上前道:“丽娘!可算是醒来了!”
“母亲怎么过来了?”沈丽娘声色沙哑,说话有气无力。
“先别说话。”李氏笑着掖紧她的被褥,又让碧兰进来喂沈丽娘喝了粥,这才道:“你婆母让人接我来的,若是我不过来还不知道你在府中……”
沈丽娘听得她的话眼眶红润,吓得李氏忙道:“坐月子可不能哭!母亲不说这些话惹你伤心了,快看看孩子,生得与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乳母忙将婴儿抱了过来道:“恭喜少夫人,大少爷亲自取了名叫惠儿。”
惠是希望女子贤惠的意思,这原是世间最平常的名字。
“惠儿……”沈丽娘看着在睡梦中的女儿轻声唤道,看过一会儿才让乳母将孩子抱下去。
屋里只剩母女二人,沈丽娘才道:“我大抵是不该嫁进来,没曾想郎君竟然如此冷血。”
保小的事情碧兰已经告诉李氏了,她心中悲戚却只能安慰沈丽娘道:“这也怪你们才成婚一年,等日子久了必然就对你真心了。”
沈丽娘心里本就对景循还存着一丝幻想,听得李氏这般说才颔首道:“或许是女儿这一年不争气吧。”
下午溪娘去正屋陪着李氏说了会儿话,才回屋里看书,就见景循走了进来。
“大少爷安。”
景循随意坐在绣凳上倒了盏茶:“今日少夫人那边如何了?”
这话问的倒是有些没道理,要知道如何自己过去瞧不就知道。
见溪娘讶然,他解释道:“产房污秽,自古以来男子就不宜踏入。”
“少夫人醒过来了,母亲在身边陪着。”
景循点了点头:“那就好。”
两人坐着无话,过了许久才听景循道:“明日你陪我出去赴宴,整日待在府里也长不了见识。”
溪娘为难道:“妾不懂规矩礼数,若去怕是要给大少爷丢脸。”
景循用手背轻轻划过她的脸颊道:“你是我的人,谁敢说你?只管跟着我去就好。”
他这般执着并非心血来潮,溪娘垂眸不语倒是让景循又好言道:“不过是你那日见过的魏思源,他本就在三叔手下做事,与我亲近些也是好事。”
听得是在景翊下面的人,溪娘才觉得没有太害怕。
见她轻轻点了头,景循这才露了笑道:“明日可得好好打扮,这些素净老气的衣裳不许穿,莫要丢爷的人。”
溪娘未做他想,只当景循这般吩咐是要面子。
夜里景循仍旧去了青子衿屋里,两人小别胜新婚似得,倒是感情浓烈了些。
沈丽娘听得他从溪娘那里出来又去了青子衿那边,皱眉道:“连人也留不住,真是白瞎了一张好皮子。”
李氏这才将那日请瘦马下药的事说与她听,母女两人又是啧啧一番,都道溪娘怕是居士姑子投错了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