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她的错觉。
楚序踏上马车,转身看向高闻雁。
“你不若先与我一道回相府,换身衣裳再走。”
她低头,上面果然还有楚序昨夜嗑的那一口血。
若是这样回家,怕是说不清。
高闻雁扫了一圈,一人一匹马,刚好没有她的份,她只好随楚序进了马车。
虽然知行已经给上过药,然而旧疾未愈,又添新伤,楚序不免露出疲态。
待马车缓缓驶入相府,知行唤了好几声,里面都没有传出动静。
知行担心楚序的伤情,斗着胆上前稍稍揭开帘子,才发现二人皆已入睡。
他们互相依着,连垂下的发丝也在彼此交缠。
楚序的一只手仍横在高闻雁腰前,为她减少马车的颠簸,也防止她睡得太死,一头栽了下去。
正是晨光熹微,日光随着被撩开的缝隙钻入马车,轻轻柔柔地照在楚序脸上,衬得他一张脸苍白而透明。
他睁开眼,对上知行震惊的神情,仿似窥见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般。
他目光一凛,知行便知失态,赶紧放下帘子,退了下去。
光线暗下去后,高闻雁微微皱起的眉头这才松了。
楚序静静地望了她半晌,无声地笑了开来。
平日里分明处处戒备于他,见到他就跟竖了毛的小猫似的,浑身警惕。
此时却草率地在自己身边睡得昏沉,一副乖巧模样。
又见她眼下微微泛青,显然是许久未能好好入眠。
过了半个时辰,高闻雁仍没有醒来的迹象。
楚序略一琢磨,怕她回家晚了不好交代,是以终于把她叫醒。
守了一夜,高闻雁只觉困倦无比,没想到闻着车内的熏香,自己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她揉揉眼睛,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近辰时。”
高闻雁霎时清醒了过来。
辰时?
这回家不妥妥地要被家法伺候?
顾不上其他,高闻雁急忙去找楚盈要了一身外袍。
岂料一穿上,才发现那袍子短了一截。
然而事到如今,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原想偷偷摸摸从后门溜回房,结果将军府周边都安排了暗哨。
远远一见她的身影,就已经有人去禀告给高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