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我说什么,他总是听得很认真,我也讲得开心。
毕竟六十多年来,从没人和我说过话,都是我自言自语。
他也会和我说太傅同他讲的道理,白日里去过的地方。
可他三五天就小病一场,一月大病一场,太医说他要少见风,便将他框在了寝宫内,能去的地方并不多。
也许是病痛太过折磨人,司恒总是过于老成持重,眉宇间有异于同龄人的哀寂。
但他并不是一味地低迷,心里也有雄图伟志,且有难得的悲悯之心。
有日,太傅授他孔孟之道,他便同我说:“我既为太子,便一定要让大楚国泰民安,百姓丰衣足食,天下河清海晏。”
我看着这个目光坚毅的少年,笑着点头说:“我相信你,你可以做到的。”
他也对我笑了起来,目光澄澈,眼中满是惊喜。
我只觉得窗外落的雪,忽然便不再冷得彻骨了。
“明日是除夕,晚上有焰火,还有西域的人来表演,皇室贵戚都会到承泽楼观赏,你愿意陪我去看吗?”
“好呀。。。。。。”我兴奋起来,可是又想起我出不了宫城,“可我出不去,你去吧,看到什么好玩的,回来告诉我就行。”
宫女过来催了三四遍,司恒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我抱膝坐在古树上。
看着远处墨蓝的天空被映得五彩缤纷,好似天上仙庭的流云,只是可惜看不见焰火的样子。
如果我真的能变成一只鸟就好了。
“我去寝宫没看见你,便知道你在这儿。”
“你怎么来了?宴会不是还没结束吗?”
“我说身体不舒服,提前退出来了。”
我跳下树,看着他的苍白的面色泛红,还喘着气,便说他:“你这么着急地跑什么?明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
“下次不会了,你先跟我去一个地方。”
他把我带到了一大片空地中,地上摆着几架烟花。
“我让他们拿了几个过来,这是新近改良的,放出的焰火特别好看。”
司恒说着点燃了引线。
我看着那些焰火,由一束开成满天,色彩绚烂,形态如花,分外好看。
我转头对他说:“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