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住地哭,庄文柏心里十分后悔。
他没有半点责怪乐扬的意思,他只是在刚才那一瞬间想起了自己母亲,想起了从前母亲在明知道父亲是个人渣后,仍然去顺从对方所做的事。
那些事一直恶心着他,鬼魅一样纠缠着他,让他夜夜不得好眠。
“对不起乐乐。”庄文柏半跪在沙发上,将人抱进怀里,“都是我不好,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乐扬突然停了哭声:“真的?”
“我要你把安保解散一半,你也同意?”
庄文柏不作声了。
从沉默中得到答案,乐扬气得心绞痛,冷笑:“在你视野之内想做什么做什么是吧,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送给自己呢,干嘛非要监视我?你怎么不反过来呢。”
“不能反过来,但如果你想要我的行程,我可以给你,你可以二十四小时监视我。”
“谁知道你给我看的是真是假。”乐扬语气无比嘲讽,眼眶却在泛红,“您神通广大,我就是个普通人,你怕我跑,又怕我不跑,不如这样,以后每天早上你先跟我说一声我该不该跑,然后我再行动。”
乐扬越说心里越难受,眼泪流得越凶。
如果不是怀着孕,他真想跟庄文柏打一架。
凭什么这样欺负他啊。
“乐乐,对不起……”庄文柏再次哑声道歉。
乐扬在男人胸口蹭了蹭,将泪水鼻涕全擦在对方昂贵的衬衫上,随后站起身,转身冷漠地往楼上走。
气大伤身,他如今身子重,更应该珍重自己。
不就是无缘无故吼了他几句吗,他以前又不是没受过气,穿过来前受的气多了去,被说几句算什么,又不会掉块肉。
只是……心里还是难受得紧。
被庄文柏斥了几句,比挨了一刀还要难受。
乐扬又抹了把眼睛,回头看向一直跟着他的男人:“你别跟着我了,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庄文柏眸色微沉,不敢反驳,应了句好。
乐扬一个人走进卧室,锁上门,静默几分钟后,让管家给他送梯子上来。
管家很快就送上来了,乐扬吩咐他放到对应位置,而后自己爬上去,用纸遮住了摄像头。
“乐少。”管家扶着梯子,提醒道,“您这样做,先生很快就要来了。”
乐扬道:“来就来,我又不是真的犯人,难道怕他?”
听出他话里赌气的意味,想明白两位主家是吵架了,管家便没再多话。
等乐扬遮住全部已知的摄像头,管家出去后,乐扬在阳台待了几分钟,而后拨通了心理医生的电话。
“我和他闹矛盾了,他忽然吼我,我当时情绪很激动,可能也伤到了他……”
庄文柏久违地去了酒吧。
——大白天的,酒吧没什么人,不过卓影正好在。
他不沾烟,也没有酒瘾,除应酬外,自己偶尔才会和朋友一起喝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