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一人的走廊上,无人所觉的角落里——
黑发青年双手圈住金发青年的脖子,膝盖微弯,脖子高仰,喉结缓慢滚动,从脊椎骨蹿起的酥麻一路爬升到大脑皮层,愉悦感深深渗透进骨头里的每一寸地方。
交换口水的过程持续了十多分钟。
当沈亦白感到肺部空气快要被榨干时,晏迟生慢条斯理地松开了他,修长指尖轻轻一划,唇角的水渍便沾染上那节指腹。
晏迟生看着看着,又低下头啄了一口。
“很好吃。”
轻而缓的磁性腔调,仿佛带了点海风的微凉,清凌凌流进黑发青年的心底。
后者痴痴地笑了一声,手去牵对方的手,轻盈地说:“走吧,我们去吃饭。”
“嗯。”
晏迟生看着对方始终带着笑意,倘若这幅表情被手底下的助理和组织里的雇佣人员看到,绝对要他们大跌眼镜。
可不嘛,这两个月以来,晏迟生的表情阴沉地仿佛能滴出黑水来。
凡是在那段期间和他对上的人无不怨声载道——下绊脚的、撞火枪口的直遭大霉,没碰上的则避之若浼,生怕被殃及池鱼。
所有人在那时都生出了一个认知:惹谁都不要惹威廉,他能把你整到怀疑人生!(具体参考威莱德325年的刑期)
谁承想,在外人眼中阴晴不定、眼高于顶的罗福旺斯继承人,竟然会向一个人低下他高贵骄矜的头颅,并长久而专注地注视着对方,哪怕是说话的声音,也与对待他人时完全不同——低低地,仿佛温柔到骨子里。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交谈的声音在走廊上渐渐远去。
而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走廊的某个拐角处正站着一个表情错愕到呆滞的男人。
……他,他没有看错吧?
那个金发碧眼的特征,深邃浓睫的眉眼,高挺完美的鼻梁,优越无死角的侧脸…对方长身玉立地站在那,一如几年前的晚宴上,那个站在聚光灯下被所有人众星捧月的小少爷一般无二。
威廉…
不是,这怎么可能呢…?
对方难道不应该高高在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所有人吗?即便是面无表情,那双瞳孔中也会流露出淡淡地轻蔑和冷淡的意味,在他的认知里,对方理应平等地看不起每个人,而不是——
用这种能腻死人的声音和表情缱绻地和某个人谈情说爱!
好割裂…
真的好割裂…
他崩溃又难以想象这超出他认知程度的事情。
蒋舟靠着墙角,一脸荒诞和不可置信。
那沈亦白究竟是何方人物?竟然能让威廉这种人为他弯腰!
想到这,他忽然生出了点庆幸,庆幸于自己在牌桌上没有忽略谢玉安那一眼,庆幸于人情世故在那刻压过了他可有可无的胜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