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器大惊:“我不是!我没有!”
我他娘的只是想成个精而已啊!
黄泉咆哮,战马嘶鸣,飓风自地底席卷而上,仔地动山摇中,慕长渊往前迈出一步,玄色衣袍翻飞,他整个人几乎在狂风中破碎。
地狱虚无空间内,一双猩红的眼睛睁开,阴柔的声音响起:“哥哥,我找你好久啊。”
慕长渊目光一凝,眉头瞬间皱起。
周围的邪祟鬼魅已然臣服于魔尊强大的魂元,当即掉转方向朝那不知名的鬼修杀去!
鬼修见状轻笑一声,不疾不徐地敲响战鼓——
远古的烽火燃起,古战场的惊尸与容城的邪祟厮杀,如同一个人的肉|体和灵魂相残,一时间难分伯仲。
慕长渊脸颊浮现病态的潮红,醒梦铃大喊道:“你疯了!你真的会魂飞魄散的!”
这可是它选中要抱的大腿啊!
慕长渊浑身冰凉,他强行压下喉间血腥气,勾起唇畔。
就在这一刹那,所有重病和虚弱都从单薄的身体褪去,属于地狱魔尊的肃杀就像海底冲刷多年的狰狞礁石一般,逐渐浮出水面。
慕长渊的身体被风托起,惨白皮肤上遍布着蜿蜒的血管,仿佛随时会爆裂开来。
“那又如何,今天你必须给老子死!”
这话似乎不是对醒梦铃说的。
法器再怎么迷之自信,也不至于误会自己能拉到大佬这种级别的仇恨。
它只是一颗想作恶的小铃铛啊……
突然间,隐匿在古战场惊尸后的鬼修“啧”了一声,似乎遇到什么麻烦。
紧接着,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失,速度快得连慕长渊都没反应过来。
仙灵之气逼散邪祟,醒梦铃耗尽法力,再也无法屏蔽光和声音——本就不是什么高超的法术,它只不过利用人的恐惧与人心丑陋,让他们自相残杀。
然而,慕长渊却收不回魂元了,魔物似乎闻到了熟悉的气息,突然凶性暴起,失控地想要撕开这具羸弱的身体!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泠冽的风拂过,慕长渊后知后觉,忽然意识到鬼修和魂元为什么同时反常——
他朝着风来的方向望去。
一柄银白长|枪划过夜幕,犹如创世的光芒笼罩,瞬间破开邪祟迷障!
归魂枪!
慕长渊顿时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却在光与声的混沌中看见斗转星移,像梦境中那样被血光模糊双眼。
都说宿敌见面分外眼红,魔尊万万没想到,再见沈凌夕时,对方第一件事竟然是撕了他的上衣。
慕长渊喉中那口血当场绷不住了。
而他的身体上,狰狞暴凸的血管组成一幅繁复图腾,从心脏向上攀爬至两颊,在月色下呈现某种极致的病态美。
沈凌夕什么也没说,欺身上前,两指并拢沿着对方的灵台、至阳、悬枢和命门四个大穴扫过,与此同时,有什么东西从他指尖探出,穿过了慕长渊的肌理和骨骼,在钉入魂元的一瞬间抽出无数锁链,将失控的魂元死死绑住。
慕长渊曾听说,墨宗很早以前出过一位上神,祂铸造的“缚魂锁”能困住大阿修罗的魂元,并且只要魂元动恶念就会哐啷作响。
暴怒的魔物奋力挣扎,嵌入骨肉里的锁链骤然扯紧,魔物发出痛苦的嘶吼,随后被四面八方的锁链死死困住!
天际滚滚乌云散去,凄冷的月光重新洒遍容城。
枷锁的“哐啷”声不绝于耳,慕长渊蝴蝶骨中间,一只黑环慢慢隐入身体。
他盯着沈凌夕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血红泪痣炽烈得像是能把空气都点燃。
此时的沈凌夕尚未封神,还不具备天道法相,面容和打扮倒是熟悉的模样:一双冷冰冰的凤眼,黑绸般的长发用凤纹银环束起,额前坠着一颗红玉。
慕长渊曾用“秋水为神玉为骨”调笑对方,结果沈凌夕听说后单枪匹马杀到地狱——性情之刚烈,只有修无情道才能有这水平了。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魔尊冷笑。
沈凌夕忽然抬手。
慕长渊警惕地盯着对方,强忍住后退一步的冲动。
可沈凌夕只是伸手擦去他嘴角的鲜血。
心那么冷,原来身体还是热的。
慕长渊不合时宜地想到那个梦,喉结微动。
仇恨的火焰越烧越旺,慕长渊冷冰冰道:“敢撕我衣服,你死定了。”
尾随来的几位上仙,没落地就看见未来魔尊与未来上神对峙的恐怖一幕。
不是吧大哥,你们这么快又结仇了?!
方院长瞬间血压飙升到顶。
裴青野一个趔趄险些倒栽葱。
刑罚尊者更惨,他听见最后一句话,猝不及防地直接滑跪到地上。
只有钜子没对齐颗粒度,满脸惊讶:“督察仙尊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