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有一刻这样心慌过,明明上一次见面李黎还在学校里和朋友说说笑笑,怎么现在就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了呢,他紧握着一沓病例结果,身上还穿着家居服,外面套了一件不合身的外套。
“初步诊断结果是胃癌,具体的还要做进一步检查,你要做好准备。”
“不用太过担心,早期治疗的话还是很有希望的。”
沈君书木讷地点头,拿着病历单走到医院门口,他突然很想抽烟,很突然的想法,他从没有抽过,从前看别人抽还总是不理解,这玩意儿那么贵还上瘾,而且有害健康,不明白那些烟鬼为什么会喜欢。
他现在有些明白了,有的东西确实需要什么途径来发泄,喝酒的确是不错的法子,但容易断片,烟就很好,仿佛一切的不顺都随着烟雾燃烧或多或少消散。
旁边就有一家小型便利店,沈君书把病历单塞进口袋,抬脚往那片灯光走去。
烟都放在收银柜台后面的架子上,要买需要跟老板要,未成年还不卖,沈君书看着柜台上满满各色的烟纠结起来,他不知道哪种好哪种不好。
不过恰巧在他前面的大哥也在买,于是他也跟着买了一个牌子的。
那人看起来很眼熟,沈君书边付钱边想,自己应该是在哪里见过的。
出门后他与那人擦肩而过,alpha毫不遮拦的信息素和烟味混在一起,他没留神吸了一口,瞬间呛得直咳嗽。
“不会抽还装逼,现在的小年轻真是……啧啧……”
“哎林总,我在听……没什么,您继续,这件事您放心,我一定包您满意……哎好,好嘞……嗨,那年的事是个意外,是我一时昏了头……”
沈君书坐在台阶上,点燃了烟,烟味的确很刺鼻,他就算闻着就有点受不了,幸好林鹤言没有抽烟的习惯。
透过袅袅烟雾,他看不远处的alpha一口一口地吸,似乎对电话那头的人很恭敬,时不时笑着点头,虽然不是面对面,但弯腰成了习惯,
一支烟燃到一半,沈君书猛然睁大眸子,他掏出手机,给林鹤言拨去一个电话。
“您好,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想法在这一瞬间被证实,沈君书认出来了,这个微胖的alpha就是几年前把自己认成送给林鹤言当床伴的那个。
他把烟放在嘴边,吸了一口,然后毫不意外又被呛了一次,眼角都溢出眼泪来,这动静引得alpha又朝他看过来。
沈君书等他走后,走到他的位置,从绿化带的缝隙里捡起卡片——
“高薪工作,轻松月入百万……”
背面是oga穿着一件不及巴掌大的布料,跪坐在床上摆着引诱的姿势。
“……”
沈君书面无表情看了一会儿,拍了个照片,随后将卡片丢进垃圾桶。
他给护士留下消息,让李黎醒过来就打电话,凌晨的出租车很少,他蹲在路边点着烟,任由一点点燃尽,只偶尔吸一口,然后咳嗽一阵。
很久之后才有车接单,手机电量也见底,他刚想关机,就有一个电话打进来,按下通话键对面没说话,两秒后,手机自动关机了。
算了,回家再解释也是一样的。
才四点多,家里二楼居然亮着灯。
沈君书推开门,看到林鹤言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有些意外。
瞧见人终于回家了,林鹤言眉宇间的褶皱很轻地松开了点,但也仅仅是一点,冰冷又伤人的话他好像信手拈来,“回来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外面养了情夫。”
“……”
沈君书换好鞋走过去,敏锐地发现林鹤言眼下有一片不太明显的淤青,眉宇间也带着一丝疲惫。
不会是一夜没睡吧?
额头上一片冰凉,林鹤言先是怔了怔,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他放下电脑,将厚重的棉服从沈君书身上扒下来,皮肤相触,果然身上也是凉凉一片。
明明已近四月,可oga还是这么怕冷。
他放出一缕缕天竺葵信息素,无声示弱。
林鹤言将他捞进怀里,闭眼嗅着他颈侧,声线比刚才稍稍柔和了点:“活该。”
“鹤言……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放轻了呼吸,目光没有焦距地盯着木质地板,随着林鹤言的动作身体温度逐渐上升。
“嗯。”
alpha掀起他的衣服让他自己咬着,修长好看的手在身上四处点火。
裤子里伸进一只手,顺着捏了一把然后继续往下探,沈君书浑身战栗了一下,不自觉挺身往前靠的更近,胸前两点被来回舔弄,酥麻无比。
“啊……”他垂下头,眉毛皱在一起,尽管这时候有点不合时宜,但他还是问道:“你是喜欢贺宇星的,对吗?”
“……”
他翛然被推开一段距离,alpha自下而上睨着他,眸色瞬间冷了,方才的情欲和和热气一消而散。
这样的反应,就算是傻子也能察觉出不对。
所以沈君书垂下眼皮,默不作声掩饰住自认为不明显的落寞,他拂开林鹤言的手,站起来,同手同脚往楼梯走。
说不失落不在乎是假的,他从13岁那年开始,就陷入了林鹤言的圈套,尽管对方可能分毫不知,但沈君书却固执地一遍又一遍找寻、追逐,和林鹤言在一起,他何尝不知道枕边人对他有没有感情,他只是……
只是心存侥幸罢了。侥幸林鹤言会在某一刻某个瞬间对他有那么一点在乎,他不怕石头冷,再冷的石头都能捂热。
可是这块石头却是把他当作另一个人的影子,对他的关心是出于爱屋及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