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做什么?我可不会煮海鲜。”金翼双手一摊,以为苏哲尧这就要打道回府。
静语山房也在竹湾海滩附近,和他们租的那套别墅坐落在不同的两条路上,但直线距离很近,散个步的功夫就能走到。
静语山房相对僻静,别墅与别墅之间隔的开又因造型独特,在这一众别墅里格外引人瞩目。
苏哲尧和金翼下车前,坐在的士里远远就看见静语山房内灯火通明,门前两棵石榴树不知是什么时候嫁接过来的,他记得年前都还没有。
门前栽树讲究风水,石榴树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象征着繁荣、富贵、多子多福、团圆和幸福。在风水学中,石榴树被认为能够带来好运和财富,有助于改善家庭关系,化解煞气。
石榴树五月开花,到时候兴许他已经找到了他的阿愿,他要提前差人在“苏一”屋后那套小洋楼外也种上两棵。
那栋洋房的主人早移民美国,房子是长辈留下来的,之前租给过留学生,后来不被善待便重新收回闲置了起来,苏哲尧是找了顶顶厉害的中介才说服的对方卖房。
“苏一”楼上那间房间太小了,甚至还比不上金愿广安佳苑的那间合租房,思来想去,窗户对面那套三层小洋楼最是合适。
三百方,足够他用来娇养他的玫瑰。
石榴树五月开花,花为初次见面时金愿身穿的裙子颜色,他不信她会不喜欢。
苏哲尧去打视讯电话,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越来越清晰的两道脚步声。
铁门被打开,苏哲尧一只脚往院子里迈,人还没走进,就被徐岑安一只手掌抵在胸前,制止住动作。
“有些问题想请徐总解答一下,”苏哲尧挺胸,继续迈进去另一只脚。
“就在门口说吧,或者明天去澳新到我办公室里谈。”徐岑安也一步不退,两个人在铁门边剑拔弩张。
苏哲尧不是问他柏林人的项目,他要问的是在他与外界断联的那几天里,徐岑安和袁鸣声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哲尧准备好的话还未出口,大厅的门被推开,有一道女声传出来,叫了两声徐岑安。
叫的是全名。
一道高挑人影由远及近,苏哲尧定睛一看,只见对方一身米白色居家毛衣,卷发长度到胸口,自身后环抱住徐岑安的腰,柔声问他:“什么人大晚上的来找你,还是来我这里找你,也忒煞风景了些。”
徐岑安捉她手腕到身前,展开她一只手掌,大拇指摩挲在她掌心,安抚:“你身体才刚好些,别出来陪我吹风了,去看看阿姨燕窝有没有炖好,等我两分钟,我一会儿就回来。”
女孩儿转身往屋里走,没看苏哲尧和金翼一眼,却叫这两个人都当场失了魂魄。
这人……看着是景圆儿,但却怎么也不像是景圆儿。
澳城30
金愿醒过来的时候,世界是一片白色。
浓烈的消毒水味刺鼻,她先是眼珠转动,然后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直到耳边响起护士的粤语询问,金愿仔细翻译后大概领悟意思,动了动脖子去看四周。
单间独立病房,病床旁有块供人休息的区域,沙发茶几电视应有尽有,与许晴做手术时住的三人间相比面积甚至更大,应当是病房。
金愿微微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约莫一两分钟以后,护士将她是病床上半部分调高角度,她视线才看到刚才没看到的那片盲区。
男人坐在床尾,手里捧着本蓝皮书,金愿眯了眯稍带散光的眼睛去看,发现封面上全是英文。
男人棕色中分短发,穿一件薄荷绿色粗针织毛衣,黑色休闲裤,怀里抱着一只灰白色的猫,品种不知,但看着和这男人同样贵气。
“水。”金愿顺应身体本能,发出声音。
这时床尾的男人站起身来,猫从他身上跳下了床,男人将书放下,去不远处的饮水机给她倒了杯水过来,递到她嘴边。
金愿伸手去接,脖颈微微前伸,被徐岑安轻轻按回枕头上,去旁边不知哪里找了根吸管插进杯子里,然后才重新递给她,却是没有松开手,就一直捧着杯子等她喝完大半杯。
真的是渴极了,金愿咽下最后一口水,才算是完全恢复意识,她怔怔看着面前的人,竟不知道开口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
眼前的情况她一无所知,但她刚才伸手去接那杯水的瞬间,手腕上的病人信息姓名那一栏,清清楚楚写着三个字——“景圆儿”。
“还好吗?”徐岑安清朗的声音响起在耳边,极尽温柔。
“我在哪儿?”金愿问他。
“港城,明德医院。”徐岑安视线落在她脸上,像是迫不及待陈述一个事实:“你胸部中枪了,是我救了你。”
金愿眨了眨眼睛,不解的是:“为什么我现在是景圆儿?”
记忆并没有缺失,金愿记得在找到苏哲尧之前,她是冒充景圆儿去过一趟澳新集团大楼,当时徐岑安人并不在,她又去了一趟静语山房,也是不见徐岑安身影……
“飞上枝头做凤凰,你不想吗?”徐岑安直截了当,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查过你家里情况,并不富裕,以前跟着姓苏的能过上什么样的生活,我徐岑安可以给你更多。”
“什么意思?”
“听说金小姐演技不错,也许在我这里更有发挥的空间呢?”徐岑安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下一秒,先前那只猫忽然出现,匍匐在他脚边,想要跟他亲昵。
“苏一呢?”她隐约记得有人追出来时手里拿着枪,她中枪倒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失去知觉,她听到了枪响,而且不止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