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阿愿也只有一个要求。
她说:“这个婚你可以去结,但你不许碰她!你如果管不住自己,我会觉得你脏!我就不要你了!”
“苏哲尧,你他妈最好管住自己!”
苏哲尧当时说什么来着?
他说:“你怎么样我都要你,我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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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期间结婚本就低调,苏哲尧能回来,齐悦已经是庆幸不已,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就算了走了过场。
苏哲尧逃婚的事儿齐悦一直假装不知,只当他是真的去了一趟深圳出差,也并未告状到老人面前,唯恐惹恼了苏哲尧。
苏哲尧和她约法三章,领这张证一是为了给风和董事会上那几个老东西看,让他们闭上嘴;二是为了省那笔股权转让的税费,20的个人所得税不是一笔小数目,至少目前对于他们来说都不是。
春山集团也在苏卓出事儿后短暂陷入危机,股价跌了几日,人心惶惶,最后还是苏哲尧回来接替总裁职位,才算勉强安抚了人心。
日子就这样平淡又忙碌地过,转折在21年春末。
路易林筹备了一场摄影展,主题是“孕育”,为了迎接他和妻子爱的结晶。
齐悦看着眼热,回家就和他闹着要假戏真做,软硬皆施,软磨硬泡,非要和他躺一张床上。
逼得苏哲尧当天晚上睡在了“苏一”。
“苏一”阁楼上那个房间,这么多年依旧还是从前的模样,苏哲尧半夜躺在那铁架床上,那张他曾经将她推倒,假借“朋友”的名义占过她便宜的床,他还记得床边的那块地毯……
再闭上眼睛,想起的又全是静语山房里金愿的那一张床。
那也是个铁架子床,金愿曾经将他一只手铐在床尾,完成了他们的初次。
苏哲尧不知道旁人有没有他这种洁癖,总之,他没办法和另一个女人躺在一起,哪怕这个人是他法律上的妻子。
齐悦一出独角戏唱了大半年,终于也是绷不住了,见这人心实在是不可摘,退而求其次地说:“要不我们生个孩子,妈一直说羡慕别人家儿孙满堂逢年过节热闹,咱们家总是冷冷清清,易林哥不怎么回来,你也话少……”
苏哲尧像看傻子一样看她:“假夫妻,生什么孩子?”
“或者你干脆就当我是她呢?喝点酒也行……”齐悦越说越离谱。
“你不是她。”苏哲尧定定地看着她好半晌,恨铁不成钢道:“你有这个想法可以去找别人,我不仅不介意你给我戴绿帽子,我以后还会把一个好好的风和交到ta手里,绝不占你们家一丁点儿便宜。”
这都说的什么鬼话,一个比一个离谱。
曾几何时,齐悦还是那个听到苏哲尧酒后叫别的姑娘名字,就羞愤得当场放弃那段单恋。后来又见苏哲尧和澳城那位的感情并不稳当,尤其路氏出事以后苏哲尧从澳城撤回来,连那姑娘的名字都没在身边人耳边提起过,让她又觉得自己还能有那么一点机会,再后来就是庄裕出事儿庄家出事儿,苏哲尧顶天立地地出现,他愿意帮忙稳定集团甚至愿意娶她……
人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开始有了贪恋。
我爱他,他娶了我,我起码赢了一场婚姻。
齐悦常常这样安慰自己。
她没想过一年之后离婚,她以为一年的时间足够他们朝夕相处日久生情。
殊不知,从前那许多年都没有生出的感情,大概种子就是坏的。
60
如果说每个人的一生都要经历一个漫长的冬天,那么对于苏哲尧来说,2020年的冬天,席卷了一整个2021,他在沪城的每一天,都像是漂泊于汪洋大海的一片孤舟。
沪城有个威尼斯小镇,挨着118广场,当初苏卓曾提出过这个项目,但春山集团内部否决得干脆,后来不知道哪家公司做了这个项目,虽然的确如所料生意惨淡,但却给了苏哲尧一个解压的机会。
无数次,他开车去那儿,什么都不做,就只静静看一会儿蓝色的水面。
水面倒映他温和的一张脸,看上去是带着笑的,可那笑却从不过心。
金翼于前一年年底回沪城,许是从徐岑安那得了不少好处,全款在沪城买了套小房子,又回来“苏一”求职。
疫情逐渐常态化,“苏一”的生意渐渐回升,周良旭问苏哲尧:“如果你们之间没有大的过节,让他回来也未尝不可。”
金翼学历不高,也没其他手艺,虽然在澳城给徐岑安开过两年车,但沪城的司机平均薪资也就那样,还不如他卖酒的高提成有奔头。
苏哲尧和齐悦结的这个婚,知道的知道他是被赶鸭子上架,不知道的譬如周良旭,还以为他是终于放下了过去。
金愿这几年一直没有消息,周良旭几次三番向金翼打听,得来的搪塞让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加之金翼在澳城几年,一回来就能在沪城买房,而他在沪城打拼多年却连个首付都凑不齐,他料想金愿应当是在澳城遇着了什么贵人。
而且这贵人肯定比苏哲尧还厉害。
苏哲尧闻言去打量周良旭手里的雪克杯,“为什么你觉得我们会有过节?”
周良旭一愣,摇头:“我瞎猜的。”
如果没有过节,怎会金翼回来这么久他都不来酒吧?分明就是不好意思面对苏哲尧。
苏哲尧不再说话,看着周良旭调好一杯马天尼,端过来饮了一口,说:“你让他随时过来上班,如今你是店长,用人这方面你自己决定就好。”
说到底,他对金翼还是有那么一点气,不过不是气他与徐岑安亲近,而是气他在这种情况下留金愿一个人在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