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叶宥生?”
沈英耀走到叶宥生面前,倨傲地抬起下巴。
叶宥生茫然地看了眼他,又转过头去看秦蓁,委屈道:“师姐,我不认识他。”
如果是他认识的人,他一定不会让别人来打扰他跟师姐说话的。
沈英耀这才注意到叶宥生身边的秦蓁——
少女看起来跟他一样大的年纪,身上青色的留仙裙似乎是旧了,颜色有些暗淡。她面上神情十分温和友善,唇角的笑容就如同春日的暖阳,让人看起来舒服极了,但是眼中那一点点青色又隐约给她添上了几分疏离感。
他听到叶宥生叫她师姐,那她肯定比叶宥生剑术还要厉害,只要打败她,就相当于同时也打败叶宥生了。
想到这里,沈英耀抽出剑,冷哼一声指向秦蓁:“既然你是他的师姐,那你可敢替他与我一战!”
叶宥生向前一步挡在秦蓁身前,皱眉道:“师姐,你不要理这种莫名其妙的人,我来处理他。”
这种一上来就拿剑指着人,也不说自己是谁的人,一定是脑子有问题,根本就不配让师姐动手。
秦蓁没有说话,只是神色落寞地将掩盖在款大袖子上的右手展示了出来。
那手腕上赫然是一圈狰狞的伤口,大约是旧伤,颜色已经变深,但缺失的血肉却没有长回来,在手腕处留下了缺口,隐约能见到下面的骨头。
围观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谁也没有想到这样恬静的少女竟然还是
带着这样的伤口来到了比武台。
她伤得这样重,肯定拿不了剑,也拿不起别的武器。说不定从小就只能羡慕地看着别人自由自在地修炼,自己却只能站在一旁。
现在她终于鼓足勇气来到了同龄人的比武台,只为能多看看那些自己不能触碰的遗憾,却被人当场挑衅,被迫在众人面前暴露自己的伤痛。
这是多么可怜的女孩子啊。
秦蓁始终一句话没有说。她神色悲伤,等众人都看清她的神情后,又像是不堪受辱一样低垂下头,颤抖着将右手收回了袖中。
“本以为少宗主只是修炼天赋不高,但没想到啊……”
“就是就是,竟然是这样的人!宗主怎么还把少宗主之位传给他。”
“只是可惜了他的哥哥,唉……”
周围人的怯怯私语让沈英耀脸上的神色越发难看。
他抿了抿唇,收回剑,正准备给秦蓁道歉,一道沉稳的声音就从他身后传来。
“此事是舍弟不对,在下沈和正,代舍弟向道友道歉。”
跟沈英耀面貌有六分相似的年轻男子走到了沈英耀身边,说话间,又拍了拍沈英耀的肩:“英耀,快给这位道友道歉。”
从听到沈和正的声音起,沈英耀就克制不住地烦躁起来。尤其是他本来就打算要道歉了,沈和正却抢在他前面这么说,显得他再说些什么也只是听了沈和正的话罢了。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沈英耀握紧拳头,“我才是少宗主
!是父亲和母亲最宠爱的儿子!你什么都不是,凭什么来命令我!”
说罢,转身就走。
沈和正看起来有些无奈,向周围的修士抱拳:“让各位见笑了,比赛还没有结束,各位自便,沈某就不多作陪了。”
众人听出了他话中赶人的意思,也都识趣地离开了。
没有了周围围着的人,沈和正这才看向秦蓁和叶宥生“舍弟不懂事,让道友委屈了,不知道友想要什么,沈某都可以补偿给道友。”
秦蓁像是受宠若惊地摆摆手:“不用了,也是我不好,不怪少宗主的。”
但沈和正已经不由分说地往她的怀里塞了一袋灵石:“这些权当沈某的心意,还请道友不要拒绝。”
“沈某还要去向宗主复命,失陪了。”
秦蓁看着沈和正远去的背影,脸上怯弱的神色褪去。
她本以为沈英耀是受自己父亲指示来试探她的,这才把自己的伤口露出来,既是想叫那些人放心,也是想恶心下沈英耀。
但这看这个情况,似乎只是沈英耀单纯地想来打一架?
他是少宗主,在将来要继任乾元宗宗主之位,难道他的父亲没有跟他说过天一宗的事情吗?
不过怀里的灵石做不得假,秦蓁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地把灵石收进储物袋,笑眯眯地去揉叶宥生的脸:“要不今天晚上还是去外面吃吧。”
叶宥生面色严肃,板着脸将秦蓁的手抓住,去看她的手腕——
刚才狰狞的伤口已经消
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色的玉镯,静静地躺在秦蓁的手腕上。
“师姐,你不要骗我,刚才的伤口是真的吗?”
叶宥生盯着镯子看了半天,想看清它下面是不是有被掩盖住的伤口,但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当然是假的啦,师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秦蓁任由叶宥生握着手腕,夸张地哇了一声:“阿生长大了,力气都比师姐大了。”
叶宥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这么大胆地抓住了秦蓁的手,耳尖顿时红得发烫。
匆匆松开秦蓁的手腕,叶宥生不自然地扭头:“我、我就是担心师姐……”
“师姐知道啦,放心吧,师姐能照顾好自己,阿生不用担心的。”秦蓁笑得温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