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公子了,敢问二位公子如何称呼?”莫兰为掩狐疑,又问。
“在下棕赤。”阿饶先答,她特意牵了牵马上的缰绳,后看向佟茵茵。
佟茵茵即刻心领神会,也为自己的那匹马捋顺了尾:“在下英姿。”
棕赤,英姿,这妓子身边到底有多少男人?莫兰见她二人对答顺畅,心下更难了。
“这寒天冻地的,你一个姑娘家,不好受罪,我瞧前面有宅子,不如我们去借宿一晚。”佟茵茵提了议。
阿饶附和:“在理。”她也认为,此是一个摆脱莫兰的好方法。
那莫兰一脸错愕,像是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然也只得应了去。
又回阴宅时,连星光都黯淡了些,因想着如何摆脱这棘手的麻烦,阿饶与佟茵茵皆不为阴气所惧了。
离宅十余步时,二马如何都不肯再往前,莫兰便提议自己去叫门。
阿饶与佟茵茵乘着安抚马的功夫,悄悄商议,若是宅中人愿意收留,她二人便假意安顿一夜,天亮前再偷偷逃走。
佟茵茵不远瞧着,心觉这姑娘胆子不小,连这样阴间的门都敢独
自一人去敲。
那宅子门前虽阴,开门的却是个正经家奴,老婆子拖着厚重的花白尾髻,只几句话便似答应了莫兰。
“二位,这是处好心人家。”莫兰回身走过来招呼她二人:“只一宅人皆是女眷,不方便进男人。”
听此,二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那我们自是不便打扰,姑娘且去吧,等明日请宅主为姑娘遣人与你舅舅送信,再派人来接你。”阿饶面上呈了假意的笑。
相比之下,那位莫兰姑娘笑得更实些:“我也是这样想的,只……”她回头看了看那老婆子,瞧人还好端端立在那儿等着她,忙点头致了谢,后又转过头来,再借着宅前的灯笼,仔细瞧了二人一遍。
一人确实如名,英姿飒爽,一人腰窄粉面,即便有些灰土附在脸上,仍隐隐散着好看的香。
莫兰打定主意,拉上二人,笑着说:“我与那婆子说了,二位是为行走方便,才女扮男装的,棕姑娘,英姑娘,一起吧!”
!
原,看出来了。
进宅后,一切平常,宅院比外面看到的还要大,里头造景讲究,可山石样式老气厚重,是户殷实的人家。
实在太晚,三人未得机会拜谢宅主,只先被老婆子领去客房歇息。
一路上,观宅的兴致全无,莫兰显然还没拿定最后的主意,遂变着法儿打听:“要与二位汇合的那位姑娘,如今在哪儿呢?孤身一人的话,恐凶多吉少。”
“我们也等
了一天了,若是实在碰不到,他们先走了也是有可能的。”阿饶自觉这样回,算是稳妥,使这莫兰改道另寻,才是她二人的出路。
“他们?”莫兰想:定是相伴的宓宗和尚,去哪儿:“去哪儿?”
“莫兰姑娘想知道的太多了。”佟茵茵见已让人瞧出了自己的女扮男装,心下实在沉不住气,遂直接怒怼而起。
气氛一时有些僵,莫兰显然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再造次。
正此时,好在那婆子伫脚,指着两间黑漆漆的屋子,说了话:“此二间是收拾干净的,三位姑娘自行分配吧。”
两间屋子,大敞着房门,看一眼,并无有差。
莫兰闻此,忙先表了态:“我,我胆小怕生,想让棕姑娘与我住一间!”话后即刻揽上阿饶的臂,两人身子,一个比一个柔。
阿饶怕佟茵茵又沉不住气,便直接应了她,如此也好,方可洗去她一直打量的疑心。
婆子将人安顿好后,人便打着哈欠走了。
阿饶在关房门前,特向佟茵茵使了眼色,示意让其赶紧回屋,她想平安过了今夜,这莫兰以为自己寻错了人,兴许就好了。
定是这样的。
于是,三人皆闭门房中了。
阿饶与莫兰本互不相识,在同一屋檐下,只相互递了些有的没的,无关紧要的话,那莫兰见阿饶说话坦荡,一脸赤诚,并无防备,果然乱了心绪,本已确定的七八分,恐是错判了。
她想,若此女就
是阿饶,明知整个江湖都在寻她,定不会如此大胆,与生人单独共处一夜,一个妓子,哪有什么处事不惊的姿态,恐是风声有误,消息不实。
罢了,等明日再另寻她迹吧!
阿饶见莫兰对她失了兴趣,心下也愈来愈宽松。
眼看着,天快亮了,二人刚熄灯歇下,忽听房门大扣,皆惊。
一打开,只见佟茵茵面露十分的不安,她持剑跨门,将阿饶重重往外一推,说:“她若实在胆小,也只能与我同住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