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扬对此倒是毫不在意:“什么课上起来不都一样?给分再杀的老师也不会故意压分吧?”
当时管颜面无表情,表示也就只有绩点40的人能说出这种话,云扬欣然接受,坦言绩点40在她这里是渣女的自我修养之一。
“等等,第一节课这个老师名字没听说过啊,新老师诶,”管颜眯着眼看投在屏幕上的ppt,“唐,唐月什么……唐月楼?”
云扬一个激灵。
这个人衣柜里有很多衬衫,她总是能把最普通的款式穿出独属于自己的韵味,她穿着第一次见面时那身绸质衬衫和深色的长裙站上讲台时,云扬如遭雷劈。
管颜跟周围的学生反应差不多,倒吸了一口凉气:“美女!”
只有云扬僵硬地跟女人对视,除了错愕,大脑只剩下一片空白。
“大家好,”她的老师,她不久前刚刚单方面分手的前任,唐月楼,带着笑意的目光只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我是唐月楼。”
唐、老、师?
云扬,绩点40的中文系大三优秀学生,兼前任与现任暧昧对象能凑够一节百人大课的知名海王,迎来了人生中前所未有的翻车事件。
“……我是去年才来到咱们学校的,现在在上古代文学有关的专业课和一些传统艺术有关的选修,”唐月楼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温和一笑,接继续道,“在座的应该有中文系三年级的学生,下学期如果选了我的课,可能还会和我见面。”
唐月楼今天的妆很淡,让云扬想到了初次见面那天,她在讲台上对着一百多个学生讲国画,表情和在夜店端着酒杯时没什么两样,都像是在她专业范围之内的游刃有余——只是云扬现在没有心情欣赏罢了。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唐月楼,有那么一瞬间确实想站起来质问,她当然忍住了,又想掏出手机在微信上问个清楚,然后又想起来,自己早就把对方的微信拉黑了。
唐月楼从来没提过她还有老师这层身份,就像云扬也从来没对她说过自己是哪个学校的学生一样。云扬只听说她在大学路附近有家小店,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只是一家瓷器店的店长。
不对,云扬皱着眉头,难道这还能是自己的错,都怪自己从来没问过吗?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唐月楼不会是在耍她吧?!
那她这门课岂不是要完蛋了。
“扬扬?”管颜疑惑,“怎么了?”
“我记得你上学期开学以后去教务处退过课,”云扬问,“退课是什么流程?”
“那次我没退成啊,没有正当理由不给退的。你不知道教务处那个老师有多凶,拽得二五八万的。”
云扬:“……”
“你要退什么课?我建议,没有非退不可的理由,能忍就忍,别去受那个气。”管颜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摆摆手,“不说这个了,我刚才问了一个学长,他去年上过这个老师的选修课,据说给分特别高,最低分89你敢信?89诶,还是最低分,可惜只给我们上两周……唉,要是一学期都是她上课,我绝对不逃一节课。”
“老师是前女友,这算是‘非退不可的理由’吗?”
管颜反应了两秒,放下手机,慢半拍地思索片刻:“哪一个前女友?”
“……上一个。”
“啥?!”
……
饶是管颜心宽如太平洋,听了这话还是险些惊掉下巴。
这几乎可以说是她上大学以来吃到过最大的瓜,管颜一时半会消化不了,设身处地地想了想,觉得如果自己是当事人,此时此地,见到唐月楼的第一眼,可能会用脚趾就地抠个坑土遁出教室。
事实上,唐月楼只是在正常讲课而已,没有“特殊关照”,也没有“打击报复”——至少暂时没有,就好像没发现刚刚不辞而别的人就坐在讲台下一样。
但她俩熬过第一小节课还是溜出了教室,反正一节课一百多个人,没人顾得过来。
两人辗转去了学校里的奶茶店,管颜把全糖大杯珍珠奶茶往她面前一推,试图安慰一下自己的好友:“来点甜的。”
“算了,谢谢。”云扬正对着还没发送的好友申请纠结,闷声道,“我在戒糖。”本文由攻众号飞鸟sk集中营整理
“不过我觉得,应该也没什么,毕竟接力课,大不了你下周不来了嘛,反正最后是开卷考试。”管颜想了想,“她应该不会趁机打击报复……怎么说,她不能说没有责任,也犯不着表现得太过分给自己找麻烦对吧。”
“……是吗。”
“要不你还是别挑战她的师德了,去道歉吧,态度诚恳一点。”
云扬果断道:“那绝对不可能。”
怎么说也轮不到她先低头,云扬理不直气也壮。
“我明天就去退课。”她昂首挺胸,斩钉截铁地说。
……
云扬向来言出必行,说退课就退课,第二天就踩着工作日的尾巴急冲冲地去了教务处。
选课刚结束,来教务处的学生很多,走廊上挤了不少人,队伍从门口排到楼梯口,她很不幸地成为了排在最末尾的那个。
“哇靠,这么多人。”陪她来的女生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老师就要下班了,还能赶得上吗?”
跟她一起过来的女生叫郑语凡,是管颜过生日那时候认识的学妹,校女篮的中锋,短发,是经常被当做帅哥要微信的类型——不是云扬喜欢的款,但当朋友也很不赖。
郑语凡本来今天约她去看电影,听说她要来教务处退课,自告奋勇要陪她过来。本来云扬不想发展得这么快,但她底气不足想拉个人一起,干脆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