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张富喜骂骂咧咧地去投河,刘春妮哭天喊地去上吊,把裤腰带往上一吊,伸着脖子就套进去,虽然每次都每次被救下来,但次数多了闹的孟丽忍无可忍,实在坚持不下去。
她想离婚!
张文海却不愿意放手。
“孟丽,不管我爹娘怎么说,不管挣多少钱,不管过多少年,我一定不辜负你,咱们搬家,离他们远一点,咱们不要孩子了,再也不看医生咱不治了,没有孩子我不后悔,我把你当孩子宠,你爸妈不爱你没关系,你老公爱你,你就是我的孩子,我不需要别的孩子了,咱这点钱以后随便给谁都行。”
孟丽彻底栽了,原本心底仅有的一丝理智破碎。
她想,如果张文海骗她,那么在拆穿之前,就让她肆无忌惮地享受被爱的感觉吧,她真的舍不得。
张文海不是油嘴滑舌的人,他这么说,也的确做到了,前赴后继多少女的贴上来,张文海一个也没沾,就守着孟丽一个人过日子。
张富喜和刘春妮拿张文海没办法,可劲骂孟丽。
“都怪这个不下蛋的老母鸡!”
“呸,不要脸t的狐貍精,贱货不得好死!”
骂的实在难听,越来越夸张。
后来张文海直接挡住,不给他们接触孟丽的机会,这个捅了马蜂窝,他们连张文海一起骂。
张文海多稳重的一个人,硬生生给逼的油嘴滑舌,对上父母那是什么方法都试了,可惜没用,重男轻女的思想太过根深蒂固,老头老太到死都没原谅张文海和孟丽。
张文海那么孝顺的一个人,孟丽看不上愚孝这种做法,但是她舍不得张文海愧疚。
她甚至考虑张富喜和刘春妮的遗愿。
“不然就从几个侄女里面选吧,反正家业总要有人继承,你看谁生的孩子合适,问她愿不愿意改姓张,公司以后就给这孩子了。”
孟丽其实无所谓,捐出去都无所谓,她这么说就想让张文海好过一点,张文海不介意谁继承,但是他自责让爹娘死不瞑目。
那么大的公司,哪个不心动?
侄女心动,侄女婿更心动,大侄女头胎生的女儿,没恢复好就拼二胎,生的时候难产大人小孩都没保住。
这也是大嫂恨孟丽不得好死的原因!
孟丽承认她这种做法不对,重男轻女这种想法本来就不对,可是她愿意把两个公司都给出去,她愿意弥补,可是她低估了人心,这些年掏心掏肺的对几个哥哥嫂子好,没有孩子,把四个侄女当亲生的疼,最后落下的全是埋怨。
现在她快死了,娘家所有人恨她,几个哥嫂恨她,小辈们没那么恨但是也盼着继承她的遗产。
她这一生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该跟父母决裂?还是不该嫁给张文海?
孟丽的意识慢慢溃散,她没有心思关心外面的任何事,看着跪在她床前,哭的语不成声的男人。
孟丽用尽全力说出最后一句话:“张文海,如果有下辈子……”我想离你远一点。
张文海紧紧抓着她的手:“孟丽,别走,别丢下我,如果有下辈子,我还要和你在一起,对不起!这一次我没有做好,没有保护好你,等下辈子!我一定好好疼你!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你哪怕恨我都行,求你别丢下我。”
重生
孟丽在张文海的哭声中闭上眼睛,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到有人轻轻拍打她的肩膀。
“喂,醒醒啊!到站啦,该下车咯!”
这句话,还有这种语气,都非常耳熟,很多年以前乘坐大巴车时,售票员就是这样提醒乘客下车。
孟丽感觉自己的眼皮非常沉重,双侧太阳穴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飞舞,意识有些空灵,一会是病床外恶毒的咒骂声,一会又是闹哄哄的汽车喇叭声。
她用尽全身力气撑开双眼,发现自己正靠在座位上,视线渐渐变得清晰。
果不其然,叫醒她的正是售票员。
而与她一同被唤醒的,还有坐在旁边同样一脸茫然和惊愕的张文海。
车内空荡荡的,其他乘客早已下车离去,只剩司机、售票员,还有他们俩。
孟丽和张文海对视一眼,在售票员的催促下,紧握着双手,他们俩头晕目眩、恍恍惚惚地下了车。
“喂!你们俩睡糊涂了?行李不要啦?”
售票员拎着两个人的行李,飞跑下来交到张文海手中。
“谢谢!”这两个字从张文海嘴里脱口而出,然而售票员听不到了,她飞快的踏进车里,司机一踩油门往车站里面开去,他们交班去了!
张文海一手行李,一手紧紧攥着孟丽。当两人的目光触碰到周围的环境时,他们仿佛处在一个非常不真实的场景中。
眼前的一切都让人感到似梦非梦。
低矮的房屋、老式的穿着、处处透着朴素的和等待发展气息的大街小巷,还有那些样式老旧的大巴车,正排着队依次进站出站。
顺着汽车站的大门往上看,一块醒目的招牌上写着“章县汽车站”五个大字。
孟丽的瞳孔猛地收缩,脑海中闪过一个惊人的念头。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里是九十年代的章县!
就在这时,一旁的张文海突然将行李丢在脚边,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孟丽,声音中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老婆,这难道就是你平时看的那些小说里的情节吗?我们我们是不是重生了?”
他的话语印证着孟丽的猜测,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心中涌起一阵无法言喻的激动。这个曾经只存在于虚构故事中的情节,如今却真实地发生在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