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星河消散,宇宙崩毁,斐尔,我永远活在你的精神之中。”桑灼柔抚着克莱斐尔的脊骨,“这远比肉。体的结合亲密,我们毫无间隙地融入彼此,如同水与泥。你的身躯中藏着我,你的骨灰里包裹我,斐尔,请留下我,一如既往,再不要分离。”
克莱斐尔陷入了如痴如梦地创作当中,日夜不分,废寝忘食,饥饿淹没就啃上一支营养液。
他幻想中的桑灼一直陪着他,无论白昼还是夜晚,她永远陪在他身旁。
现实的界限模糊,真实的世界颠倒,他活在自己的精神领域,刺骨的痛里生出欢畅。
可就这麽一点点欢乐也被夺走了。
柏宜斯发现了七弟克莱斐尔糟糕的精神状况,强行带他到医院治疗。
克莱斐尔恐惧真实的桑灼知晓他在臆想她,担忧三哥说出来,不得不服下了药物。
就在一粒粒药片,一颗颗胶囊中,桑灼不见了。
他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再也无法牵起她的手,没有拥抱,没有亲昵,就只是空无,什麽都不剩下,什麽都不能拥有。
克莱斐尔精神似乎好了,身体却越来越衰败,瘦得柏宜斯直发寒颤。
柏宜斯急遽喘了一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七弟,我去把桑灼带来好不好,你乖乖吃饭,我去把桑灼带来。”
克莱斐尔闻言愣了下,随後却是恳求道:“不,三哥,不。
“别去。成全我,三哥,成全我。”
柏宜斯望着自己的七弟,在他的目光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柏宜斯垂下了手,他挣紮着忧惧着,最後含着热泪说:“我们走吧,七弟,我们离开这里。”
不治了……不治了。
药片、胶囊被扔进垃圾桶,克莱斐尔缓缓走出了医院。
他望向清澈的苍穹,他知道,桑灼会回来的。
【亚尔弗做客】
夜晚,亚尔弗来到将军府,大哥结婚後,兄弟们陆陆续续都搬了出去。
这次他来,是作为客人,不是作为亲人。
军队里有急事需要奥斯蒙处理,傍晚的时候他就离开了。
亚尔弗说不清大哥不在,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桑灼接待了他,机器人切了些水果摆上,桑灼问亚尔弗要不要吃晚餐,她点一份等餐厅送来,很快的。
桑灼身上还残留情玉的气息,她软绵绵地坐在沙发上有些犯困。
亚尔弗说:“桑灼,你现在学着体面多了,还会招待客人。将军夫人的位置,你做得真称职。”
沙发很软,桑灼陷在沙发里,轻轻打了个哈欠:“不用嘲讽我,我听得出来。”
亚尔弗笑:“不傻嘛,我还以为你已经被大哥掏空了,身体盈满,脑袋空空如也。”
桑灼睁开半垂的眼眸,轻瞪了过去:“你再说下去,我就赶走你。客人没有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