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若陛下醒来,我会请他来您这里。”
“届时,还请小时大人,早做打算才好”,末了牙住不放心,补了句。
“护城军酷刑甚多,怕是他们动私刑,李卫大人腿本就不好……”
时序政没有再出声,内心杂乱无比。
牙住叹口气,“您身体虚弱,万不可再生伤。”
“老奴会想法子营救李卫大人,不过就是需要一些时间罢了……”
“老奴先告退了”牙住转身,朝门口退去。
就在推门那一刻,“公公!”
时序政沙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牙住顿时身形一僵。
“小时大人有何吩咐?”,牙住转过身,假作不解地看着时序政。
只见时序政躺在床上,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坐起身来,声音虽是沙哑,却是一字一顿地说:
“劳烦公公,序政感念公公救命之恩。”
言罢,他艰难地伸出手,颤抖着从腰间解下一块碧绿的翡翠吊坠。
“此物虽不是贵重物件,但却是家父亲手所赠……请公公将吊坠呈于陛下……”
牙住暗暗松下一口气,他知道时序政这是松口了……
三日后——
季昌宁掌心握着时序政的那块吊坠,站在殿门前,久久不语,眸中晦暗莫名。
牙住站在一旁,微微躬身,小声道:
“陛下……时辰已经不早了。”
季昌宁这般夺嫡而上的皇位,他事后怎么可能反应不出是牙住下的药。
只是老人带着身边久了,也有感情……
“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入内。”
季昌宁放下手里那块吊坠,转身朝偏殿走去,那里曾经和现在,都是时序政的“客栈”。
牙住犹豫了一下,恭敬答了一声“是。”
季昌宁站在寝殿外,半晌后他才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寝殿内,时序政仍在沉睡,呼吸虽匀净,但脸色却苍白得如同冬日初雪,令人触目惊心。
季昌宁缓缓走到床边坐下,目光温柔地拂过时序政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他伸手欲触,却又怕惊扰了这份宁静,最终只是,从一旁放了被子,轻轻地盖在时序政的身上。
“我知道,你很在乎这个吊坠。”
季昌宁低语着,手指轻轻滑过时序政额前的白,“一夜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