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烈闻言,心头大喜,这大鱼大肉的日子,可是自己最爱,当下回头,抱拳道:“广邀四方英雄,怎么我神枪帮不曾听说?”
陆隐微微一笑道:“想是你大师兄接走了请帖,今天你既然到了,便是代表神枪帮了。”
罗烈闻言,心头又是一喜,听陆隐口气,却是已然默认了自己神枪帮新帮主的身份。
他虽然长年久居这铸剑山庄之中,可是凭借吞噬刀饮血剑在江湖上的流动,威望却是极高,若是得他肯定,对自己正位可是极大帮助,当下喜道:“如此这般,那便叨扰啦。”
他领着十几个弟子,尽是绿林大汉模样,说得难听,却像是绿林中的强盗山匪,听说有宴会,自也高心。
陆隐看在心头,却也不及多想,别人帮中的事情,自己断然不能搀和,这是铸剑山庄这些年行事的要旨,借刀剑与人,却不过问别人半句。
铸剑山庄近年在江湖上声名鹊起,可是许多人只闻陆隐其名,并不知道本来面目如何。
和妻子商量一番,这才借着陆子耳十岁生日之际大宴天下,只是为了叫天下人知道,谁才是铸剑山庄庄主陆隐,谁才是医术绝伦的“小药王”。
陆家世代铸剑,向来希望铸造出一二神兵。
孙玉英背负药王之后的声名,虽然声名远扬,可是她却常常自思辱没了先人。两人结为夫妻,无巧不成书地发现了这血炼兵器之法,可谓正中两人下怀。
一个铸造出了天下神兵,一个却知这铸造之法得益于自己的精湛医术。
这些年声名在江湖上极盛,心中俱是十分得意。虽然知道树大招风,却也舍弃不了那高高在上,为人传扬的感觉。
是以终于决定,要在后天独子生日宴会上,闪亮登场。
与其说陆子耳是主角,倒不如说陆隐夫妻二人才是真主。天下英雄,来贺的人,又岂会真正是为了给一个黄口小儿过寿?
陆隐嘱咐了下人将神枪帮一干人引入迎宾楼住下,好酒好菜款待了不说。
到了晚饭时候,碍于习礼,请了神枪帮帮主罗烈和一家人共餐。陆子耳见他蓬头垢面,右眼眼脸下方一颗硕大黑痣,上边还长着几缕黑毛,不由得十分厌恶,还没吃饭,便跑了开去,竟是自找钟灵,和她一起吃了。
☆、赏善罚恶
明日四月初三,正是陆子耳十岁生日,今日的铸剑山庄不可谓不忙,庄内人丁不旺,是以不得不花钱从镇上顾了许多临时用人。
买菜备粮,清洗打扫,巡视队伍各行其事。那巡逻队伍的领头之人名叫雷武,生的虎头虎脑,身形极是伟岸,是两年前陆隐花钱请来教陆子耳拳脚武功的武师,乃是天龙寺的俗家弟子,使得一手好罗汉拳。
陆子耳本欲玩耍,却被母亲关在药王庙中,研读医书。
好在母亲也陪在自己身旁,说教于己,倒也没那么闷得慌。只是听见外边极是热闹,总是心不在焉。
正自读书之际,忽的迎宾堂那边传来了一片哀嚎之声,这下却更是叫他坐立不安。
孙玉英将他呵斥了几句,却见老管家钱豹气喘吁吁地来报道:“主母不好啦,不好啦。前厅那神枪帮的人,有五个一起中了剧毒,快请您老人家去瞧瞧,晚了就怕要死啦!”
孙玉英闻言,心头却是不喜,耳儿寿辰在即,怎的开口就是死啊不死的,岂不不吉利得紧?
那钱豹本是江湖上一个小有名气的盗贼,后来失手被擒,要被人活活打死之际,为陆隐出手搭救。
他手筋脚筋为人所断,亏得孙玉英妙手回春,帮他重新接了回去,是以行走自如,功夫却是再也不能练习,便在这铸剑山庄中做了铸剑的匠人。
后来陆隐铸成吞噬刀饮血剑之后,一心只想寻找上好材料,但求铸造出一柄比吞噬刀饮血剑还要好些的兵器。
却一直未得,是以铸剑日少,那些铸剑的匠人都被遣走,这钱豹却留下了做个管家。
他秉性难改,一开口哪里这么多顾忌,是以直话直说。
孙玉英见他面急,便拉了陆子耳急急奔到迎宾堂,只见五个汉子倒地乱滚,不住地抓挠自己的身子,手上脸上皮肉都被抓得鲜血直流。
纵是孙玉英见了,也是大吃一惊。罗烈见她来到,吃了一惊,识得是“小药王”到了,脸色稍缓,上前道:“有人在行家面前逞凶,这可叫人着恼。若是让我知道,定然抓了来,替小药王出气。”
孙玉英一直盯着地上五人,看也不看他一眼,微微一笑,脸色却有些不甚好看,道:“只是不知道罗帮主敢不敢上那黑风山向无情教讨这个公道?”
堂上众人闻言,俱是大惊失色,罗烈怔怔无语,期期艾艾地道:“你,你,说,说这这是无情教的的人干的么?”
陆隐闻言,也是吃惊不已,走到妻子跟前道:“无情教?他们也来了吗,我们可没有邀请他们啊!”
孙玉英见众人都是大惊失色,便是丈夫也有些仓皇失措,寻思须得震住这场面,嬉笑一声,道:“就是他们来了,又待怎样。耳儿,你来。”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袋银针,对着陆子耳道:“先刺他们五人头椎,再刺大迎、缺盆、乳中、滑肉、水道。”
陆子耳闻言急刺,娴熟无比,每人刺上一针,轮流来过,待刺到水道穴位的时候,却见异状,有两人留了许多黑血。
只见孙玉英身影一闪,已然在他二人水道穴位旁连轧两下,封住了大巨和归来两穴(注:书中所言医术不可实用,切勿模仿。)方才起身道:“耳儿,接着刺浮兔、梁秋、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