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上去已经荒废多时的房屋,竟也有人打扫?
正当倾婳与阿凌二人细细打量这座阁宇时,其木门幽幽地打开了个小口,一阵刺骨的寒风从中涌出。
霎时,四周变得昏暗,乌云黑压压的一片。这风中似乎有个女人,当风吹过二人身旁时,如同有一只女人的手轻轻地抚过他们的脸颊,抓住他们的衣摆。
一段诡异的抽泣声后,冒出了一个女人声:“又来了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听闻,倾婳立即拔出临霜,剑尖直直地指着那木门,心中暗想:想必这出声的源头就是这伊府种种怪相的谜底了。
她激将道:“想不到如今鬼怪竟也如此藏头露尾,估计怕是只能打打口舌之战了。”
倾婳的临霜在昏暗中一下一下的闪着寒光,她心中拉起十二分的警戒,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阿凌则躲在倾婳的身后,两只手紧紧的抓着其裙摆:“眼下是敌暗我明,该如何?”
倾婳头也不回,用手轻轻拍了拍阿凌的手背似是安抚,答道:“还不知我的激将对它起不起作用,先不慌,且看这邪物有何动作。你在我身后躲好,我定护你周全。”
风越吹越凄凉,四周安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心。
听见倾婳的声音,那女鬼愣了愣:“‘藏头露尾’?你们当真不晓得我为何落得如此?”
倾婳依旧持着利剑,语态轻蔑:“真是稀奇,怎么,你的名号妇孺皆知么?在我看来,跟那些个孤魂野鬼没什么区别。”
听到回答,那女鬼稍稍平复了些:“你们……当真不是那伊狗派来镇压我的?”
不言。
已经在其沉默中得到了答案,她又激动起来,忙不迭地说道:“二位!二位仙家!救救我吧!救救我吧!我被困在此处近十载了!简直生不如死啊!!”
女鬼见二人依旧不为所动,继续道:“我就是今早在你们眼前抬走的那口棺中人!”
此言一出,倾婳与阿凌瞳孔放大,颇为震惊。
这女鬼一直在这深阁中,怎的知晓他们二人今早在外的所见所闻?
双方僵持了片刻,倾婳二人见对方迟迟没有显露杀意,只是一直哭泣着,她认为那女鬼的目的可能并不是与他们动武,或许真的是等着他们——解救呢?
倾婳向那开了一角的阁宇开口问道:“你在这伊府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女鬼见自己的苦苦哀求终于有了回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我本是这伊氏正妻……”
“你撒谎!今早我亲耳听见那店小二说的,棺内是伊家一小妾!”阿凌从倾婳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大喝着打断了女鬼的话。
女鬼的声音似哭似笑,声音飘忽地说道:“那是因为他们早以正妻的名义葬过我一次了!”
此话一出,倾婳双眉紧蹙:“什么意思?”
女鬼继续:“三十四年以前,我与这伊家家主伊润坤本是对十分恩爱的夫妻……”
说着,四周阴沉着的天渐渐变得明亮起来,可视物的范围更远了些,风也逐渐停了……
突然一道强光,倾婳二人纷纷起手遮住自己的双眼。
待白光弱下,出现在二人眼前的是五十年前繁华的沐阳城,与现在的沐阳城并无丝毫之差。
此时的城内,正值草长莺飞之际。不远处,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我们不是在伊府内吗,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咱们就出来了?”阿凌松了松手从倾婳身后钻出,搔了搔自己的下巴,似在疑惑。
倾婳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将剑收入剑鞘,闭上了眼,双手捏了个诀,置于自己丹田处,嘴里念着咒语。
不一会,倾婳睁开眼,看着不远那处人头攒动的地方,徐徐开口:“我们并没有离开伊府内。这确实是沐阳城,但是是五十年前的沐阳城。”
阿凌正吃惊之时,那女鬼的声音在二人耳边响起:“这位紫衣仙女说得不错,这便是我用法术打造的平行世界,正是五十年前的沐阳城,我想带二位道长真实确切地瞧瞧我经历的痛苦……”
说着,女鬼轻轻抽泣几声,声音浸微浸消……
倾婳暗自忖度着:可打造平行世界的鬼,实力不容小觑。可其实力分明如此强大,为何还会被困?可见……这府内还有比她更强大的东西存在。
倾婳与阿凌相视一眼,选择相信这女鬼,抬步在这沐阳城中走着。
街道上,一波又一波的人潮向同一方向涌去,在这人群中的百姓各个步行如风,难掩面中露出的喜色。
阿凌随意在人群中拉了个年轻男子,灿烂地笑了笑,开口道:“这位小哥,我向你打听点事儿。”
这年轻男子正小跑着,突然被拉住,险些摔倒,幸好这位语气好,那男子性格也温和:“啊,何事?”
阿凌伸手指了指前方,那拥挤人。流的中心。
男子朝阿凌手指的方向看去,满面笑容地开口道:“哦,你问这个啊。今儿个是伊府大公子伊润坤与那名门闺秀涟悯的大喜之日啊!那伊家是沐阳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新婚之日大发善举,在府门口摆了好几大缸米缸,给我们这些老百姓派米呢!真是个大好人啊!”
“哈,原来是这样。”阿凌眉笑颜开,“多谢小哥啦。”
伊府门前
正如二人心中所想那般热闹非凡,人与人肩挨着肩,各个眉飞色舞,你一言我一语,呼出阵阵热气。
那小哥说得不错,那伊府果然一派喜气洋洋,与二人在现实世界中见到的那副凄清的样子简直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