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实回答:“我在的地方连黑夜都没有,只有白昼。”
兔子问我:“白昼是什么?是你们的桃泉吗?”
我摇头,“不是,我在的地方也没有桃泉。白昼就是你们的黑夜,然后把天的颜色换成白色。”
兔子叹息道:“啊,原来如此,我明白啦。”
我问:“这里总是黑夜很无聊吧?”
“总是黑夜?不,我们有桃泉啊。”
“可是桃泉也是在黑夜里啊。”
兔子严肃道:“根本不一样,你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所以分辨不出它们的区别。”
我急忙换了一个话题,说:“可是你们黑夜和桃泉都在工作,不休息,不累吗?”
兔子惊讶地说:“累?你在开玩笑吧!打面不是工作,也根本不会累啊。从我意识到我的存在起,就在打面,认识的大家,也都在打面。打面是我们生存的一部分,没什么累不累的。”
我说:“这样的生活很无趣啊,也没有什么感情。”
“感情?我不知道你说的感情究竟指怎样,可是我们是有属于我们的感情的,要坚持把白面打好,我们可是灌注了很多心血!”
我皱起眉。
兔子看了我一会,拄着榔头,说:“你看,你才跟我聊了两句,先是抱怨我的世界只有黑夜太无聊,又指责我没有情感,整天只会打面很无趣。那么,请问,关于你那边的事情,我有表达过什么轻视和不满吗?”
我一怔,它真的没有,从一开始,对于我,它什么意见都没有发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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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摸摸长耳朵,说:“几乎每几年都有不同世界的人从这里路过,每位客人说的事情都不同,大家也都习惯了,知道有这样或那样的事情发生,当然沟通肯定有很困难的时候,也有大肆抱怨或者大加赞美其他地方的话呢。”
我垂下眼。
兔子想了想,说:“啊,说起来的话,你是秀城那边的袭带来的客人吧,我以为是他带过来的,所以肯定是位很聪明的人才对,一开始对你抱了很高的期待。”
“诶?”我有些诧异地看它。
兔子耷拉下耳朵,耸耸肩,“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呢。”
“是吗”
“你呐,”兔子放下榔头,慢慢走到我的身边,把前爪搭在我的肩上,认真地说,“有着自我毫不知觉的,渗入言语知行的‘傲慢’呢。”
——忏悔吧,为了你的傲慢!
她曾那样对我咆哮。
“我?傲慢?”说实话,我从未感觉我有这样的想法
“嗯。”兔子摆着小尾巴走回去,捡起榔头继续打面,“毫无自觉的傲慢,明明话语里丝毫没有轻蔑的词,说话是也没有看不起什么的语气,但总觉得总一开始认知的出发点,就站在一个‘极其忽略其他’的制高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