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河却一改常态,以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向他逼近,眸中黑沉沉一片,无端的有些让人感到心悸。
“这是仙盟该做的事,不归你我管,阿遥,别再问了。”他将徐遥逼到树下,徐遥背靠大树怎么也不服气。
“那是我家!清鸢差点被它们杀了!小娟,你看见小娟了吗?她怎么死的,你看清楚了吗?”徐遥胡乱的抓着方清河的衣领。
方清河攥紧他的手腕,竟是头一次动了怒:“那不是你家!她们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真把自己当裴遥了?!”
像是一道平地惊雷,炸的徐遥头昏眼花,束手无措。
“你说什么……”徐遥喃喃自语,惨白的小脸写满惊愕二字,他不止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方清河早就知道他是谁,却仍选择像对待一只小猫小狗般的将他养在身边,日日逗弄。
刹那间徐遥浑身的血液几乎倒流,大脑一片空白,不知哪来的力气从方清河手里挣脱开来,他伸手拔出后腰的短刃没有丝毫犹豫地刺了下去。
方清河徒手抓住刀刃,鲜血顺着刀身缓缓流淌,刺目的鲜红让徐遥稍稍回过神来,嗓音颤抖:“什么时候?”
他在问方清河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方清河道:“一开始。”
自他成为裴遥重新睁眼的那一刻起,方清河就知道他回来了。
昔日想起来还会耳红心跳的种种行为如今细想徐遥只觉可怕,他自以为瞒天过海天衣无缝,却没想到从始至终他都是个笑话。
徐遥曾想过多种方式向方清河坦白自己的身份,或是某天自己不经意的透露给他,可他唯独没想过这种。
徐遥气得牙痒,他狠心抽出短刃,不顾方清河鲜血四溅的手再次挥刀朝他砍去,方清河用另一只完好无损的右手抓住他的手腕:“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王八蛋,耍我很好玩是吧?长得人模狗样的,竟敢这么对我!”徐遥一时之间挣脱不开,急得破口大骂。
方清河也急,他手中寒芒一闪伤口瞬间愈合,两只手紧紧钳制住徐遥将人抵在树上。
短刃离了手,徐遥毫无还手之力,他伸出脑袋狠狠砸向方清河,怎料对方有仙力护体,他顿时头晕眼花还想吐。
方清河扶着他在树边干呕了半天,徐遥指着他:“我跟你没完……呕……”
“嗯嗯,不急,吐完再说。”方清河点着头轻拍他的背部帮他顺气。
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的徐遥一把将他推开:“既然我们已经撕破脸皮,我也不必再跟你演戏了,今日我就要带清鸢走。”
方清河问:“你带着她能去哪?一个练气一个筑基。”
徐遥握了握拳头:“这世上不是只有你方清河一个天才。”
方清河上前一步:“我不是这个意思。”
徐遥后退一步:“那你是什么意思?继续拿我当条狗似的逗趣儿,看我围着你团团转你就满意了?”
闻言方清河大声反驳:“一直以来团团转的人分明是我!是你一直不愿意挑明身份所以我才由着你,怎么到头来都是我的错?”
他说的是有道理,徐遥愣了一下,于是愈发困惑,他看着方清河好看的眉眼,冷冰冰的人好似终于有了几分生动。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徐遥发自内心的询问,为什么要把他带回方家保护起来,为什么要一直围着他转,为什么和他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
方清河狂跳不止的心脏忽然一点点冷静下来,他压抑着自己满腔的热情缓缓靠近徐遥:“因为我喜欢你。”
徐遥被这句话震惊到结巴:“你,你,喜……喜欢,你……”
他耳边忽然响起那日方云末说过的话,他说:我也不知道,我只听哥叫他阿……
阿遥。
原来这就是方清河从不叫他裴遥的原因。
“不可能啊……我们两个是死对头,你一心想杀了我,我也向来看不惯你……”徐遥干巴巴抬眼望着面前俯身而来的人,唇上一片温热。
他听见方清河说:“往后不是了。”
兄长
方清河将他抵在树上肆意亲吻的时候徐遥其实是想反抗来着,但他力气不如方清河大,怎样都像是欲拒还迎,惹得后者亲的更狠。
“放开!方清河……你他妈的!”徐遥气喘吁吁终于将人推离了胸膛,心脏简直快要爆炸。
方清河用大拇指沾了自己唇上的鲜红血迹伸手过去抹在他的嘴唇上,水光潋滟,美不胜收,他满意的笑了。
徐遥耳根通红,他衣衫凌乱嘴唇红肿,反观方清河笑意阑珊,唇上朱红为他周身染上了一丝风尘,像是偶然落入人间的神祇。
“你看,你分明喜欢我这样做。”方清河直勾勾盯着他,眸中挑逗毫不遮掩。
徐遥红着脸骂:“你放屁。”
方清河忽然上前一步抱紧他埋在他颈间的脑袋蹭了蹭,在徐遥忍不住动手时落下一声轻叹:“我好想你,阿遥。”
年少时初次遇见方清河所历经的那场春雨时隔多年再次降临于心间。
原来那场大雨从未停止过,始终埋藏于徐遥干涸的心田,只等少年再次光临,亲手种下一粒种子,萌出新芽。
饶是徐遥这般铁石心肠的人此刻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方清河从未忘记过他,方清河说很想他,原来他并不是无人在意。
徐遥默默抱紧他,从前未曾发觉方清河的胸膛竟如此令人感到安心。